接觸未久,袁青花卻是認識深刻。

那絕對是個錙銖必較、心思縝密、吃不得半點虧的傢伙。

眼見著生死之戰在即,這人穩坐釣臺不說,還敢灑出千金買自己贏,若是沒有九成勝算,誰會這麼幹?

一言蔽之,袁青花之所以調轉風向,並不是知曉許易武道修為有多精深,純是壓得許易那無雙心智。

對袁青花的小算盤,許易洞若觀火,心中暗贊他見識不凡,伸出大拇指晃晃。

袁青花顧不得理會許易,抓起那沓紙張,往許易面前堆,“東主,現在可不是裝名士風流的時候,上得擂臺,那就是你死我活,高攀能在生死擂上撐過八局,絕非幸致,這些都是我從訊息鬼那裡搜來關於高攀的過往資歷,其中便有高攀曾經的八局生死擂的詳細情況。”

於公,許易是東主,袁青花自然不想他輸了,丟了性命。

於私,他不能讓自己剛傍上的長期飯票,就這麼輕易折騰沒了。更何況,他可是下重注在許易身上,雖然相信以自家東主的詭詐,絕對不會拿身家性命開玩笑,但是他袁某人力所能及,且能為自家東主增添勝算,為自己的賭票增加贏面的事兒,他袁某人自然無比樂意去做。

“辛苦你了,我慢慢看,你去休息吧,左側第二間廂房是你的。”

說著,許易接過資料,站起身來。

當下,二人各自回房。

到得房間,許易將那堆資料隨手扔進垃圾簍中。

不是他狂妄,而是他自信,他自信這兩年的非人折磨鍛造出的這具恐怖軀體,能夠應付鍛體期的一切挑戰。

更何況,他還有那塊防禦力驚人的龍鱷皮呢。

閉上門窗,許易目力驚人,也不點亮燈火,掏出龍鱷皮,細細摩挲片刻,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拉成各種形狀。

原本,他還想著儘快將這龍鱷皮鍛成皮甲,誰知戰鬥迫在眉睫。

好在雖未成甲,想想辦法,也夠用了。

翻看片刻,將皮料收回囊中,許易將身子往床上一投,沉心凝神,轉瞬,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沉,日上三杆,他方睜開眼來,站起身來,做了個擴胸運動,開啟窗子,便看見慕伯拄著柺杖,沿著花池,慢慢挪著腳步。

秋娃正踢著毽子,一個七彩雞毛毽,在她小短腿上,翻來覆去,縈繞如虹,半晌都不落地。

陽光正好,空氣清晰,深深吸一口氣,滿腹花香,許易越來越喜歡這種安寧了。

若非身懷血海深仇,他不介意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飽口腹之慾,享人間真情。

“東家,你終於醒啦!”

蹲在門檻上看秋娃踢毽的袁青花聽到了這屋的動靜兒,呼喊一聲,端著一盆水和洗漱用具,便奔了進來。

許易方洗漱罷,他又將早點擺了上來,肉包,花捲,油條,煎餅果子,外加一大桶鮮奶,一個勁兒地勸許易多用,生怕許易吃得少了,午時上臺,軟了腿腳。

他這般小意,惹得一邊湊熱鬧的秋娃,不住撇嘴。

許易也不客氣,虎食鯨吞,轉瞬,一桌子飯食,外加那整整十斤的鮮奶,被他一掃而光。

吃幹抹淨,丟過一張十金的金票,吩咐袁青花道,“白日無事,你去找個好些的宅子,咱們都搬過去,這裡到底是公家的地盤,住起來未免不爽利,另外,再僱幾個丫鬟,婆子,雖說一日三餐,有店裡送食,家裡的活計,咱倆大老爺們兒,也操持不過。”

雖然吃苦無數,許易卻是個享樂主義者,既然有錢有條件,他自然願意自己舒舒服服的。

袁青花怔怔半晌,才回過味兒來,他不知道該怎樣評價自己這位東主,說心大都是小的,完全就是沒心沒肺啊。

第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