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貓兒平日喜歡溜在那個位置,雖然是隻野貓,但林熙寒偶爾給它一些殘羹冷炙,今晨看到榻上有人,初以為是林熙寒回來了,立刻趴在被子上面邀寵,然而沒想到對方翻過身,居然是另一個陌生男子,於是“喵”了一聲飛快起身竄了出去!花閉月已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她與貓擦身而過,而她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說不出的動人耀目,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楚暮雲。

楚暮雲撓了撓鼻子,訕訕道:“你這般盯我作甚?難道沒見過剛睡醒的俊男嗎?”

花閉月並未理會他,嗤笑道:“你為何怕貓?”

楚暮雲微徵側了身,隨即無奈地起身揉揉她頭髮,那種涼涼的絲緞般的順滑觸感,讓他喜愛,正色道:“其實我並不怕貓,就是受不了它的毛髮,渾身難受,鼻子難受!我的母親曾也是如此,當年父皇送給她一隻波斯貓,被她每晚趕到了外面�後來被宮人到皇后那裡參了一本,父皇對我們就更冷落了!”

難得聽到他提起了苦難的童年,花閉月悠悠嘆道:“要不要玉流觴幫你看看?”

聽聞玉流觴的名字,楚暮雲立刻凝起眸子,覺著那隻黑貓似乎與玉流觴一樣冷冰冰的,心中更是生出一絲不喜:“不必了!”

他縱身從床上起身,一雙眼盈盈看著花閉月道:“更衣。”

果然是被人伺候慣了的,花閉月知道虧欠了他,便拿出林熙寒的衣衫替他穿上,楚暮雲穿的心安理得,當她拿出靴子時,楚暮雲卻一字一句,毫不客氣地道:“記得給我做一雙鞋子!”

“為何?”花閉月淡淡看他,似乎在問你很缺嗎?很缺嗎?

然而楚暮雲反問道:“你很忙嗎?”

花閉月道:“不忙。”

楚暮雲狹長的眼眸中是比星辰更耀眼的流光,淡淡道:“既然你不忙,現在就給我做!我要你親手做的鞋子。”

花閉月撇了撇嘴,沒有說話。而他目光落在桌前的飯菜時,立刻問道:“這是誰做的?”

“是我!”

“不錯,不錯!”楚暮雲點頭讚賞。

花閉月夾了竹筍放在他的碟子中,楚暮雲依舊瞧著她,一動不動,笑的得瑟,低低對花閉月道“你餵我。”

花閉月一副相當鬱悶的神情,忍著把飯菜砸在他頭上的衝動,便把他當成林熙寒,悉心照顧。楚暮雲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懶。對她的一切都很滿意,非常非常的滿意!

清晨,春風拂面,楊柳飄飄。

淡淡花香,燻人欲醉�

花閉月手中拿著針線,正在小心翼翼地納著鞋底,她的女紅在林熙寒的指點下進步神速,甚至比得上宮中的針線房的手藝,她徵微眯了眼睛,看著楚暮雲在後花園的盆栽前半蹲下身,用手擺弄著花枝葉又接著用鐵鍬鋤草、鬆土……她的心底萬分好奇,為什麼他堂堂一個皇子、一個少主,平日擅長陰謀陽謀,竟然連花匠的工作都能做的有條不紊。

最讓她感到離譜的是,為什麼他連做這種花匠的事情,也可以做的如此清爽,如此瀟灑,如此出塵,完美的鳳眸狹長微揚,說不出的性感與魅惑,簡直……簡直就象一個藝術家在擺弄他自己的作品!而他的眸子在陽光下面泛起淡淡金色。

花閉月忍不住道:“你的眸子為何會變了顏色?”

楚暮雲淡淡回答道:“易容術博大精深,當然能改變的不止是眸子。”

“你的眸子究竟是什麼顏色?”

“當然是琥珀色!”

楚暮雲飛快揮舞著剪刀,把面前的枝葉都修剪乾淨,接著道“易容術裝什麼要像什麼,這次裝扮成花匠,是我易容時間最長的一次,你大概並不喜歡我的假面具吧?”

花閉月穿針引線,調侃他道:“比起很多人一臉偽善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