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面盤算著應該怎麼做,不一會兒又是一人走來,行走之間寬袍廣袖隨風飄動,似是一位名士。

思緒飛轉之間,前面二人已端著美酒佳釀來到她面前,唇邊帶著傲然的笑意:“花小公子,別來無恙,上次我們曾在南峰學院有過一面之緣,你還記不記得?”

花閉月連忙起身,笑著行了行禮,溫和道:“幾位都非池中之物,風度風采皆出眾,我自然是記得的!”

自古只有貴人多忘事,她不是貴人,自然不能在貴人面前落下話柄。

那人重重一哼,冷笑一聲,再無話可說。

另一人俊臉漠然,抿著薄唇,毫不避諱地說道:“上次花小公子彈奏的琴聲,可是比太子妃彈奏得要精彩得多,為何此番你不在當今聖上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華?讓這些自命不凡的人大開眼界?”

花閉月心頭一凜,蹙了蹙眉,淡淡地揚唇,絕美的容顏漾出清麗光華:“這位大人真是愛開玩笑,太子妃乃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我不過是徒有其表的小人物,如何能班門弄斧呢?”

太子妃乃是未來皇后,她已得罪了當今皇后,怎能再得罪下一個皇后,還未臨朝,就已樹敵無數,絕非明智之舉。

此刻,她淡淡微笑著,墨髮在微風裡翩舞,臉上沒有一絲懼意。精緻的五官無與倫比,雖說著自謙的話,卻顯得風華絕倫。

那人微微眯起眸子,沒想到這少年倒是穩重。

他看出少年眼中的冷靜,堅定,內斂!

暗忖,這少年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第三人瞪著花閉月很久,目光流露出一絲妒意,此人乃是大楚國名士,亦是個狂生,自命不凡,聽聞這花家少年是個天才,於是,生出一股挑釁的心思,隨著前兩人一起來到花閉月面前,神情是說不出的輕鄙,又是說不出的妒忌。

“我聽說花公子是南峰學院內的天才,何不與我們這些腐儒一起論詩?莫非……閣下是看不上我們的詩句?”語落,這名男子刷地一下展開了竹骨繭紙的摺扇,扇面上的字型蒼勁有力。

花閉月深眸中如水似墨,眸底流轉著優雅波光,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南峰學院不過是為了出仕,追名逐利的地方,在下不過徒有虛名,但大楚國卻是才子聚集,人才濟濟。我看閣下溫文爾雅,相貌英俊,而且詩詞歌賦,無所不精,花某自愧不如。”

那人聞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情:“我道什麼南峰學院的天才,原來是個膽小怕事的!”

言訖,此人揚長而去。

花閉月躬身一揖,微微一笑,好似玲瓏剔透的花,優雅綻放著。

事實大大出乎意料,另外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目光露出了失望之色,似在對她的言行舉止不懂事而感慨,語氣似指責道:“花小公子,方才可是一位名士,你真是錯失了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

花閉月唇邊笑容輕綻,燦若春華,看著另外兩人,這一笑之下,卻顯出微微的犀利:“兩位貴人,花某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所謂什麼天才,那些都是對在下的謬讚,看到諸位大人的博學多聞,花某自慚形穢。”

那兩人聽聞這番話後,面面相覷,眼角餘光偷偷瞥了瞥皇后。

見她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示意,遂鬆了口氣。

兩人訕訕一笑,客套兩句,遂離開此地。

遠遠的,一個宮婢在太子妃耳邊說了幾句,太子妃臉色露出一絲笑意,目光閃過一絲讚賞,看來這少年是個懂事的,不由覺著舒服許多。

見三人離開,花閉月重回席間,微微舒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以後要面臨更多,出仕的話,並不意味著從此之後會有滿天神佛庇佑,更甚者,多的都是來尋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