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其實早已激情澎湃,如似海濤奔湧,難以平復下內心的奔騰與顫抖。

他不懷疑瓷罐裡的東西會對自己有害,因為他可以看出先前的林易並無害他之意。

殘缺的為人不像林易那般謹慎,也可以說他的閱歷要比林易要更深,懂得什麼人值得信任什麼人不可信任,況且他接觸的人原本就要比林易要廣泛的多。

一位緊靠個人就能在碩大寮城黑市裡立足的人,絕不會是個簡單的人,即使他的店鋪看起來沒有任何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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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血染無聲夜(上)

春季的雨水總是纏纏綿綿,不如雷陣雨那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它就像在盛夏殘陽下融化了的糖水一樣牽絲垂縷,彷彿永遠都下不完,不禁使人從欣賞的角度漸漸轉化成了厭煩。

漫天都有連綿不絕的雨滴掃落,落在了寮城的每一處街角,落在了寮城每一處深巷。

水滴帶起一片片透明而脆弱的雨幕,迷濛的水汽不斷飄迷著,使明亮的天色漸漸變暗,變得深沉,直至黑暗,形成了一個雨水不斷的漆黑色雨夜。

空泛的大街早已毫無足跡,沒有人會在春雨飄零的大街上游走,連乞丐們都找到了歸宿,一個個都在雨幕下躲了起來,所以,寮城表面上所剩下的,只有街巷裡的孤寂與滿城燈火。

燈火是陳舊的,因為是燭光。

在雨水的衝擊下,燈光顯得更加夢幻與模糊,然而,就在這麼充滿模糊不清的碩大寮城街道上,卻有著一名頭戴斗笠的少年不斷行走。

少年行走的腳步很堅定,步步為營步步成道,他不懼傾盆雨落,也不在乎路面濺起的水滴正打溼著他的褲腳與布鞋。此少年正是林易,他自黑市裡出來後,天色已經接近了黑色。

林易不斷向前行走,不知疲倦,穿過了無數條深幽古巷,走過了長長的寮城古街,正欲往寮城大街行去。

良久後,他終於來到了寮城大街,只不過此刻的天卻早已深如羽墨。

望著頭頂已經找不到一絲光亮的天,林易心中卻莫名冷冽起來,他看著眼前這快碩大的牌匾,匾上雕刻著一個大大的當字,醒目而刺眼。

木匾被雨水快速的沖刷著,發出一聲聲諷刺在光明之下的陰謀聲,林易平靜的心被雨水雜響而打亂,在他心中不斷回想起掌櫃的陰謀與冷血,回想起對方口中所道出要取他性命的奸詐聲,於是,他開始比這些漫無目的垂落的雨滴更氣憤。

殺意驀然瀰漫在他深邃的雙眼裡,化成一條條充滿血腥的紅絲,林易立身在無處不沾雨的大街上,視線緊緊盯著這家曾經換取過銀兩的典當行,許久後,終是抬起腳步行走而去。

……

……

“小富,你去把大門關了,今日時日已晚,況且還下著狗屁春雨,不會再有生意送上門來了!”在典當行的後院裡,張二嘴裡吃著晚餐,一邊暴躁說道。

“是,掌櫃的!”身為小富的下人聽聞,恭敬說道。

小富轉身去房裡拿了油紙傘,隨即撐開傘面走出庭院,朝前面的房中走去。小富身為下人,吃飯得在主子後面,且不得與主子同桌用食,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一個帶有等級的帝國本是充滿黑暗與不公的,此刻的賬簿先生便是最好的例子。

賬簿先生受了傷,在柴房中不斷啼血,身邊的丫鬟見他受此重傷亦不敢上前幫絲毫的忙,因為掌櫃之前對她吩咐過,只要不讓賬簿先生死掉就可。丫鬟唯唯諾諾的身子微顫,臉色有些恐慌,她不敢踏步上前給予賬簿先生幫助,不然她的下場就會與賬簿先生一樣。

小富走出內院隻身來到典當行前,他放下了手中的油紙傘,伸頭看了一眼大街,發現大街上早已毫無人煙,隨之就欲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