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人,我卻看她性子一點都沒有變,整天想著這些面兒上看著花哨的東西。”

傅春兒嘆了口氣,說:“娘說的是正理兒,我原以為這幾日跟大伯孃他們住在一塊兒會很難過,可是現在想想,城中多了蘭兒姐這樣一門親戚,日後怎生相處,才是真正要好好想清楚的事情。”

傅陽卻說:“我今日與大堂姐夫聊了幾句,我倒覺得,他是個做生意極上道的人。廣陵城中的布商,哪些打,哪些拉,哪家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簡直隨口就來,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想著,哪天我要是能做到他那樣,才算是生意做得‘略窺門徑’了呢。”

“嗯,大堂姐夫看上去確實像個生意人,所以我不覺得他會把自家的生意交給蘭兒姐打理。”傅春兒說著自己都覺得好笑,“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不過,總算這位大堂姐的親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傅陽與傅春兒兩人的精力,終於能夠集中在自家鋪子的生意之上,而且沒有江都傅家的人在這邊,也是時候可以考慮盤下自家隔壁那座小院了。

第二日,傅陽就著人請了隔壁那小院的房主過來相商,過來的自然還有老何。那房主姓沈,聽說傅家想盤下隔壁的院子,笑著說:“怎麼,傅小哥,也跟著城裡的大戶們學著盤院子那!”

傅陽忙問怎麼說。姓沈的房主就說:“你看這瓦匠營出去那一大片,都是鹽商黃家盤下來的一片宅子。聽說特為是為了這次皇上巡視廣陵府買下的,回頭裡面要全部推倒了修園子。聽說皇上打算巡府的時候不再另外建行宮,倒是準備在幾位士紳家中住住。皇上若是來,黃家那自然是妥妥地第一位啊!所以這不黃家才著急買的地要建園子麼。”

這沈房主說得其實也並不全對,黃家的在東關街這邊圈下來的這塊地,倒也不是臨時起意,在幾年黃家就已經著手在這裡買地了。當日鄭長河家的宅子,租給傅家的那兩間,就是如此。黃家買下之後,擱著沒動。直到近兩年地價更低些的時候,才出手把周圍一大片也給買了。這次皇帝南巡的訊息一傳出來,尤其是皇帝會入住士紳家裡的訊息傳出,廣陵城裡的地價猛地就翻了上去。黃家手裡屯的好幾塊地,都比買的時候價格翻了一倍不止。即便如此,還是有廣陵城中的大族,變著法兒聯絡黃家,看看能不能花高價從黃家手裡,買到個地段稍好點的地方修園子。

傅陽就笑著與姓沈的聊了兩句廣陵城中的這番情形,最後才說:“沈大爺說笑了,我家哪裡是要修園子,只是人口多了住不下,想就近買個院子,一家人稍微住得鬆快點而已。”接著老何也幫著說了幾句好話。最後那沈房主說:“賣是可以賣,這院子我想著空著也是空著,而且那房子不重新翻建,估計也不能再住人了。這瓦匠營就一條土路,一到下雨天人就遭罪。所以我家定是不會再用這個院子的。”

沈房主便報了個五十兩銀子的價格,傅陽在老何的幫襯之下,還到了四十五兩。兩家簽了房契,銀錢付訖,也一樣由老何將白契拿去了廣陵府,粘了紅契回來。

傅春兒對這筆交易非常滿意。她原來的預算是在四十兩上下,但是眼下廣陵府裡地價房價都在往上漲,再不出手,就遲了。隔壁那個院子,如果只是用來做作坊,不是住人,房子只需要在幾處加固了就好,暫時還不需要重新翻建。而傅老實,則終於有個地方可以擺開各式原料,敞開來搗騰他的花啊粉啊。即使是下雨天,院裡不能做活,傅老實也可以將東西都搬回屋子裡。傅家做東西的空間總算是夠了。

只是那瓦匠營的土路,還是在一如既往地困擾著傅家人。進了七月下旬,不知怎地,陰雨的日子又多了起來,暑氣倒是消了不少。但是傅春兒每次出門,都得套上她那雙怪模怪樣的大“雨靴”,走到巷口的青石板路上的時候,還是會沾上一腳的泥。每次到這個時候,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