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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宛如展顏一笑,低聲道:“宛如姐姐——”
“是我帶累了你。”黃宛如大家出身,田紫茹那點小小的想頭,她哪有不知道的。“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
“宛如姐姐字寫的好,不如我說,你寫,咱們一起寫一首詩出來,也算不得什麼賀不賀的,只是應個景兒,寫出來搏大家一笑罷了。”
黃宛如一首雋秀的簪花小楷,只有給詩文增色添光的,她自然明白傅春兒的意思,點點頭,叫下人送上筆墨來。
一百四十六章 竊書
黃宛如喚人去取紙筆之際,眾人見傅春兒真的應戰,都是來了精神。傅春兒揹著手,卻定定地望著谷林堂裡紮好的那座菊山發怔,突然伸手,掐了一朵粉白色的團菊,一朵朵地數起菊瓣來。
“那小姑娘真的,會作詩?”田乾鵬在田乾晟面前嘀嘀咕咕,“哪裡能呢,只怕是打腫臉充胖子吧!”田乾晟已經從下人那裡稍稍知道了一些傅春兒家中的背景來歷,覺得此事萬萬不可能。
“這名女子,神情清朗,我怎麼在城中從未見過。”立在兩兄弟一邊的林兆麟,衝著二人微微一笑,“我等還是拭目以待吧!”
紀燮聽了這話也微微頷首,將眼神投向傅春兒低頭沉吟的身影,這個姑娘,這回又能給他什麼驚喜呢?
只是大家都沒有料到,傅春兒這會兒很無恥地在數著一片片的菊瓣,心裡念著:“抄、不抄、抄、不抄……”
“抄……”最後一片數完,傅春兒眼珠轉轉,她早已想好了抄哪一首,下定決心只要說辭上小心一點,多半沒人拿的住她的痛腳。這本也不是那組菊花詩裡最出挑的,關鍵是,今日今時此處,再應景不過了。
田紫茹站在菊山旁邊,實在有些嫌惡地看著她,今日這怎麼說,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倒不曾想過,自己如果不挑事貶低傅春兒,只怕傅春兒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對不起呀田小姐,今日實在是不能叫你如意了。”傅春兒路過她身旁,心中暗暗地想。
她走回黃宛如身旁,低聲將所想的一句句吟誦給黃宛如聽。黃宛如聽著,臉上不動聲色,當下伸手取筆,蘸了研好的墨。極工整地在上好的宣紙上寫下來。
“……”
黃宛如一時將七律五十六個字寫完,細細地吹乾了浮墨,站起身。笑說:“傅家妹妹說了,這是詩原先是見了紀家表兄今日簪花。覺得這首特別應景,因此才寫下來,也算不上是賀紀解元,只圖大家一回玩笑罷了。”
黃宛如這話說得極妥當——半個字都不提這是傅春兒所“作”的,正中傅春兒的下懷。萬一真有人質疑,傅春兒自會說,這詩應景。借來用用,竊書嗎,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算偷呢?
說著。黃宛如雙手攏住了那字紙,遞與紀燮,彷彿紀燮不看,別人都看不得似的。
紀燮開啟了,一目數行地掃了過去。面色微變,拿著字紙的手卻微微穩穩地,只是手上的青筋越發明顯。他身邊計程車子見了,一時興起,也湊在紀燮身後。一一將紙上所寫的字字句句唸了出來。
只見是一首七律,題名就叫《簪菊》。
“瓶供籬栽日日忙,折來休認鏡中妝。
長安公子因花癖,彭澤先生是酒狂。
短鬢冷沾三徑露,葛巾香染九秋霜。
高情不入時人眼,拍手憑他笑路旁。”
黃宛如的楷書本來是學的顏體,橫輕豎重,但是多多少少帶了一些秀逸之氣,偏瘦硬,更有些“柳骨”的風格。眾人先是讚了字,再看詩,有田家兄妹在身側,眾人不敢大聲叫好,只在旁議論紛紛。
有人說:“以閨閣手筆,卻仿了士子口吻,記重陽簪菊之事,寫到這樣,已是很見功力了。”
有人說:“短鬢冷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