窨制,才出產為花香馥郁、經久不散的“香粉”。傅家打算令姚十力知道的,便是第一個,製成香粉原坯的配方。

然而後續加香的配方,則是根據時令香花的數量甚至質量,而千變萬化。在整個傅家作坊裡,只有傅老實一人有這等經驗與能力,可以掌握這些香花的配比。這些姚十力火候還未到,學也學不去,因此這個配方,便真真是隻有傅老實一人知曉,其餘人等偷也偷不去。

“十力大哥,其實你要是真的覺得咱家方子更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儘管提出來。這方子也是我家自己瞎捉摸出來的,賣得好也不過因為價格便宜,做工用心罷了。”傅陽見到姚十力惶恐,便將妹妹說過的話又掏了出來安慰他。

作坊這邊的人事基本確定,傅春兒又開始考慮都是女眷們做活的“包裝車間”,她也想依樣畫葫蘆,找個合適的人管著,可是看了一圈,倒不覺得又特別合適的,所謂人到用時方恨少,便是如此。原來不止二十一世紀,古時也一樣缺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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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姚十力回去見了老夏,將他在傅家的事情都說了,並且滿口子地誇傅家仁義。老夏聽了,頗為高興,心裡覺得傅老實仁義,嘴上自然鼓勵內侄好好幹。然而一旦姚十力說到想老夏在戴家退下來,頤養天年的時候,老夏便不幹了。

他說:“我這把老骨頭還不算太老吧!”

姚十力知道老夏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道:“姑父,不是……只是我在傅家這邊做得還不錯,又被提拔上了管事的位子,擔心您在戴家那頭,會受閒氣。”他心中確實擔心這位耿直的姑父,雖然資歷老了,可是眼看戴家管事的都換了年輕,老一輩留下的越來越少,怕是老夏以後在戴家也混不太開。

“要不,姑父,您跟我一起去傅家?我看傅家的幾位,都是待人極好極實誠的。”

老夏在屋裡踱了幾步,終於說:“不用,十力啊,姑父曉得你的好意。只不過,我這一輩子都只在戴家幹活,不像你,你到底還是委屈了,但是戴家從來不曾虧待我,我也做不出來改投別家的事情……”他看到姚十力還想勸他,只說:“十力啊,真的沒事的。我在戴家這麼久了,與老爺子交情那麼好,你就不用擔心了。你還是在傅家好好幹,攢上兩個錢,過了年就娶一房媳婦,你姑姑就歡喜了。”

姚十力一時勸不動老夏,只好回來。

傅家這邊,作坊一如往常地運作著。然而對傅春兒來說,似乎連空氣之中都有些不一樣——因為紀燮回來了。

紀燮回了廣陵,便先去拜見杜毓,交了差事。跟著就直接回了大德生堂,只打發了侍墨回自己家,告訴自己的父母,說今日天晚,就直接在大德生堂歇下了,改日再回去拜見。趁著侍墨回去紀家,他便拐了來傅家見傅春兒。

傅春兒帶了素馨去見紀燮。

紀燮見到傅春兒,兩人見彼此都安好,便相視會心一笑。素馨見到紀燮眼中除了傅春兒,便再無別人,不禁咬了咬下唇,卻沒有做聲。

兩人寒暄了幾句,傅春兒見紀燮面上隱隱露出疲態,聲音也頗為沙啞,便道:“又炎哥,早些回去歇著。”

紀燮笑而不語,彷彿在說:“能看著你便好!”

傅春兒面上一紅,垂下頭去,低聲道:“來日方長。”

紀燮無聲地笑起來,似乎見到傅春兒的歡喜早已抵去了旅途的勞頓。他從懷中取了一札紙箋遞給傅春兒,道:“你看看吧,回頭告訴我滿不滿意。還有,我明日……咳咳,明日還須得來尋你,我在淮陰想了許多,還有很多要向你請教,請你幫忙的。”

素馨在旁邊,一開始甚是沮喪,因為紀燮自始至終,從未有片刻將眼神投在自己身上過。她過來之前,偷空還收拾了一下,自信妝扮之際沒有一絲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