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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的。他戴家怎麼也不想想,廣陵城中,怎會一時多出這麼多大戶人家,跟約好了似的,都來想戴家提親。”
“所以啊,戴家的老爺子這麼多年,世情自然都是看得清楚的,這點道道他哪裡看不出來。”薛定諾嘆道。
採蘋笑道:“所以戴老爺子才會落入您的安排而不自知啊!”她的身子越發柔軟,“您不就早就算準了戴老爺子會將這些人家都拒了,所以才這樣做給傅家看的麼?”
薛定諾一陣大笑,伸指在採蘋鼻樑上勾了一下,道:“枉你這樣聰明,知道我早就算準了,卻不知道我不是做給傅家看的啊!”
採蘋睜著一雙妙目,不明所以,片刻才笑道:“原來爺是要做給徐家那位奶奶看的呀!爺這些謀算真是高妙!”語意之中帶了一點點嘲諷之意。
薛定諾得意非常,托起桌上的酒盅,一揚脖飲了,笑道:“你是想問我,這樣對我薛家有什麼好處是麼?”
“——本就是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爺就是高興,損著人玩玩。”
採蘋一時失笑,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理由,“那傅家可是最無辜的了,本來跟這事兒沒什麼關係,爺一伸手,就把人家拉進來玩兒了。”
提到傅家。薛定諾一時坐定了身子,臉上隱隱地浮現一絲陰鷙,“哪有。傅家日前可是將爺給得罪狠了——”他說的自然是當初那兩個“瘦馬”的事,“好教要趁這個機會。給他家一點苦頭吃吃,讓那傅陽小子知道什麼是輕,什麼是重。”
採蘋不知道前事,一時睜圓了雙目,在想傅家竟會是怎樣得罪的薛定諾,不過她也知道薛定諾這個人,面和心狠。慣會玩暗的,薛家能當家做主的那個薛定貴竟也一時離不了他。她一介如弱柳浮萍似的女子,對這薛定諾,除了曲意逢迎。還能做什麼呢?
打定了主意,採蘋便迎了上去,嗔道,“爺——”
堂屋外面採藍悄悄地立著,裡面人的說話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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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自然還不知道兩家議親的事情背後。還有這麼多道道。那日傅老實與楊氏鬧了些彆扭,不知傅春兒怎樣勸的,自然是傅老實向楊氏服軟賠罪,至於楊氏有沒有責罰傅老實,叫他在房內罰跪之類。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而傅春兒則為了自家的事情陡然忙了起來。她日前與老何打過招呼,想看看廣陵城郊往外典的田地,結果老何那裡很快就有了迴音,約了傅春兒九月廿日去廣陵城郊。那日剛巧傅陽與傅老實不得空,傅春兒便自己帶了阿康與素馨過去。
那田地原來的主人原是一戶農家,在廣陵附近做了二十幾年的花農,這時卻起了返鄉的心思,因此過了最後一季花期之後,就尋了牙人,打算將五十畝的花田發賣出去。這訊息給老何知道了,曉得傅家十九是想尋花田,見這家典賣花田,便做主將傅家人請了過來。
那家農家姓李,見了傅春兒等三人過來,悄悄地拉了老何問,“這是什麼人家?別是大戶人家的小孩兒,溜出來玩兒的吧,能做得了主麼?”那老李看傅春兒三人穿衣打扮雖不豪奢,但是卻不俗。三人年紀又實在都輕得很。
老何卻是見過傅春兒決斷傅家事務的,當下說:“放心吧,沒事!這姑娘絕對能做主的。”
傅春兒見是典賣花田,自然喜到了心底去。五十畝的花田,在這典賣的期間,老李家並沒有將培植多年的老花枝給鏟去,所以好些多年生的月季、芍藥之屬,傅家竟不用再行種植了。她與老李聊了兩句,老李也聽過“馥春”的名頭,知道是廣陵城中新起的妝品鋪子,心裡便有了底,知道對方實是有誠意買下這些花田的,當下滔滔不絕地與傅春兒聊起來,各種養花經都恨不得傳授給傅春兒等人。
傅春兒聽說老李家也是歙州的,喜道:“原來竟是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