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地方住定了,就再過不來原先那種四處漂泊的日子。我正想跟姑娘求個事兒,我自己個兒可是想在廣陵養老了。也不曉得姑娘允是不允。”老曹拈著鬍子笑道。

傅春兒大喜過望。她傅家前前後後與老曹處了五六年,此人的人品與能力都是一清二楚的。既然老曹親自提出想在“富春”繼續當他的大掌櫃,傅春兒哪有不答應的。當下兩人便就鋪子改在傅家名下的事情細細商議了一番。除了過戶之外,“富春”一概其餘的事情,傅春兒都打算放手,有老曹盯著,到年底清完賬便給大家分紅。

傅老實夫婦一時聽說了這份添妝,也是一樣的吃驚。傅老實搓著手,道:“仇爺這……這真是太客氣了。”他不大會說話,翻來覆去只會說“客氣”兩個字。而夫婦兩個回想起當年“富春”起來的時候。那會兒傅家剛剛遭難。仇小鬍子實在是為傅家解了燃眉之急。然而這麼幾年的光景,兜兜轉轉,傅家已呈家勢上升之勢,而仇小鬍子竟然又將這麼一份大禮,送了給傅家。夫妻兩個心頭,只有感激的份兒。

楊氏便起身,到佛像面前燃了三柱清香,禱祝了一番。眼下算上“富春”這份添妝,自家閨女鐵定是能夠風光出嫁了。楊氏心頭的大石,又去了一塊。傅春兒笑道:“娘,您謝佛祖做啥。待什麼時候好好謝謝仇爺才是正經啊!”

楊氏薄嗔:“貧嘴!”她又在佛前拜了拜,道:“若是你大嫂什麼時候再給娘來個好訊息,娘這輩子的心願,可就全都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堂屋的門敞著,過了不多久。戴悅進來問了楊氏兩句話,說的是家中的事兒。楊氏不曉得媳婦有沒有聽說自己之前的話,見她進來,面上便有些訕訕的。

傅春兒在旁邊看著,心中暗歎。戴悅此時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自己的母親,未免也太心急了。然而戴悅大約真的沒有聽見此前堂屋裡楊氏說話,因此面上神色一點兒都不變,對楊氏恭恭敬敬的,而聽說了傅春兒得了一大筆添妝,也露出笑容,真心為傅春兒高興。

豈料,傅春兒得的這一筆添妝還不是光“富春”一個鋪子。隔了兩日,她收到了黃宛如的信,寫信人的歡欣之情躍然紙上,恭賀她與自己的表兄得成眷屬,隨信送過來的,還有一對早年間官窯造的梅瓶,還有幾卷字畫。雖然所費並不甚多,但是貴在心意。

傅春兒將那些字畫開啟,看一件,贊一件。黃宛如畢竟在京中,眼下見多識廣,送的都是些清新雅緻的小品,雖非大家手筆,但是用來裝點未來的居所,卻是極實用的,而且將來有年頭了,這些字畫便會更值錢。這個黃宛如,在裝點家居這些事情上頭,已經能有這樣的心得,想來日子過得不錯,手中有點小錢,而且不太忙,有點閒情逸致……

傅春兒正捧信遙想黃宛如在京中的日子,一面想著如何寫這道謝的回信。沒曾想,外頭突然報了南邊來的桂管事上門,卻是唐定王妃楊湄卿給妹妹楊氏遞書信過來了。

也不曉得這位王妃書信上寫了什麼,但是見楊氏眉花眼笑的樣子,想必都是些好話。

等楊氏將桂管事將唐定王府送上的禮單奉上,楊氏這才吃了一驚。禮單上的那些禮物,除了沒有大件的傢俱,簡直就是位傅春兒打了大半副嫁妝,各種尺頭與擺件不必說了,光各色香料和沉香木,便足足裝了二十四個匣子,滿滿當當地塞在兩個大箱子裡。其餘物件,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