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起碼得六掛銀香包,才能拿的出手。”銀香包就是指銀質的小香包,六稜形的,上面還鑄出一道道的紋理,模仿這香包乃是絲線纏繞而成的。一般來說,十個香包成一掛,六掛銀香包,大概要耗上近二十兩銀的材料,還不算手工。

楊氏淡淡地道:“端午節走禮也就是順應時節,大家也就是嚐個新鮮。銀香包固然好,但是……也好。”她本來想說銀香包總透著些商賈之氣,後來想想自己與戴家,都是商賈人家,還是不要自己抓自己痛腳的好。

戴悅在旁邊拼命使眼色給戴三娘子,戴三娘子住了口,心下便有點怪楊氏不曉事兒。像傅家這樣的家境,與紀家聯姻,有點太高嫁了,何況那小七爺,解元公,偏偏少年郎,被說是娶妻了,哪怕是娶妾,怕都是有人送上門來。況且這傅家,若不能給姑娘置辦一副大點的嫁妝,回頭嫁過去,高門大戶裡。也站不住腳啊!可見這家還是眼皮子淺的。她想到這兒,便不再說什麼,然而一轉臉回去,就順嘴將這事兒說了與鄰居一位相熟的娘子聽。

廣陵城本來有傳言。說是紀燮往西面去了一趟,被捲入亂軍,壞了雙腿,怕是一輩子的事情。因此廣陵城中的人家,都熄了上門說親的心思。然而這回聽說此前都是謠傳,眼下人好著呢。便有那圖名或是圖利的人家,摸上了紀家的門,說什麼的都有,還有的露出貶低傅家的意思來,說那傅家新晉。小門小戶的,怕是連四十八抬嫁妝都未見得能抬進紀家的門。

黃氏淡淡地說:“咱們家娶媳婦,不是娶嫁妝。”一句話把人家都堵了回去。

但是黃氏當年,自己從鹽商之家嫁入紀家,黃家可是抬了一百二十抬嫁妝進了紀家的門。而黃氏自己就一個兒子。視如珍寶,若是媳婦的嫁妝這上頭,輸與了別家,黃氏心裡,只怕也是憋著一口氣的。

話這麼說,可是人前表態還是要表的。丁氏聽說了傳言,上門來問的時候。黃氏就嘆了口氣,道:“我們家小七就死心眼看中人家姑娘,不計妝奩之事,哪裡能跟你們小五媳婦那時候御賜的婚姻,那麼多抬嫁妝相比。”

丁氏立馬就被噎住了,不曉得是不是聽出了黃氏口氣裡的酸味。半晌才道:“孩子的婚事能否得諧,還真跟妝奩沒有多大關係。主要是孩子們自己覺得不錯,就好。”她眼下想起黃五與洪氏不合,兩人也說不上哪兒不好,但就總是僵著。她心裡暗自後悔。當初攛掇黃韜安排了這樣一門親事。只是黃韜暗地裡卻一直覺得這門親對黃家是有利的,這就不為丁氏所知道了。

過了一陣子,紀家大夫人上門來尋黃氏,在她耳邊說了一番悄悄話。黃氏又驚又喜,道:“真的?”她正愁不曉得託什麼人上傅家去說合才好。

然而答應出面的這位貴婦人,則能同時給足紀家和傅家的面子。

第二日,黃氏便依了長嫂的話,與紀家大夫人一起,上了花園巷去拜訪,然而陪著靖江王老王妃,一起往瓦匠營那裡過去。

瓦匠營那頭,楊氏是見過一次靖江王妃的,但也從未在自家這樣的地方招待過這樣級別的貴人,當下誠惶誠恐地,生怕哪裡招待得不周到,失了傅家的體面。好歹她以前多多少少見過楊湄卿與世家之女交際,場面上堆幾句漂亮話,還是做得到的。

說話間,靖江王妃便提起了當年唐定王妃交代自己的事情,一定要代紀家,向傅家保這個大媒。楊氏又驚又喜,一時幾乎想要咬一口指尖,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夢中。她一時遲疑著,在斟酌怎麼樣答話,靖江王妃便笑道:“傅夫人不說話,就算是給老身面子,將此事應下了。”

旁邊紀家妯娌兩個,自然也是高興的,黃氏便說:“那我明日就央官媒前來……”

“嗤”的一聲,靖江王妃笑了出來,道:“我就說我要來保這個大媒的,還要官媒做啥?紀二夫人要是嫌棄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