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陽撥出一口氣,搖搖手,說:“妹妹,勞煩你,將十力和爹都請來。我們一起在這兒議一議。”

傅春兒立時應了便去了。而楊氏聽說眾人要議事,就自告奮勇去廚下張羅,戴悅訕訕地也一起要跟下去,傅陽斷然道:“悅兒留下,這與你孃家有莫大的干係。”

戴悅聽了,連忙像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在傅陽身邊坐下。

少時傅老實和姚十力都隨著傅春兒過來,幾人在堂屋裡圍坐,靜聽傅陽開口。

傅陽將他在廣陵府打聽到的情況先大致說了說。

“廣陵府鎖了戴家三叔,眼下關在牢裡,但因為還沒有過審,因此只是關著,沒有吃什麼苦頭。裡頭已經打點過了。今日太晚,但是明日就可以安排三嬸子去探監。這次廣陵府查封了戴家在城中所有的鋪子,封存的貨品和賬目都算是證物。廣陵府的人說過,在查抄之前,就已經得了可靠的人證,取了口供。”

“哥哥,可知道是什麼人證與口供?”傅春兒發問。

傅陽答道:“眼下還不知道,但我猜想,可能是鋪子裡的夥計或是掌櫃。所以,這事兒交給悅兒去查一查吧!”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妻子。

“我?”戴悅有些為難地抬頭看了一眼傅陽。傅陽溫言道:“眼下戴家三叔被關在廣陵府裡,所以只能按照各間鋪子掌櫃與夥計的名錄挨個去問,看看有沒有人在幾天之前失蹤或是請假不來的。”

戴悅略想了片刻,抬起頭來,對傅陽點頭道:“好。這事兒交給我去辦!”她在戴家多少還有些舊識,實在不行,還可以與戴茜和戴三娘子一起去辦這事兒。只是她還是不大明白傅陽為何一定要堅持將戴家洩露此事的人查出來,不過既然是傅陽發了話。她還是心甘情願,樂意去做的。

傅陽聽戴悅應了,輕輕籲出一口氣,接著說:“戴老爺子,已經親自到廣陵府去過了。”

他這句話說出來,眾人本來已經稍稍放心,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我瞅著,老爺子應該是想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然後將戴三叔保下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廣陵府前衙已經下衙了。那頭的人已經將戴老爺子又勸了回去。所以這事情到底如何,還得看明日。”

“嗯,這件事情,大姐已經料中了。剛剛我陪三嬸兒去徐家,大姐便說老爺子一定會這麼做。三嬸兒不信,結果大姐就跟三嬸兒吵了起來。”戴悅介面道。

眾人都是默然,在座的,無論是傅家幾人,還是姚十力,都無法對此事置評——這畢竟是戴家自己的事情。但是可以推想,戴茜一定認為。戴存棟既然管著鋪子,對私售貢粉的事情,便多少也該擔些責任。況且戴老爺子年紀大了,再受不得牢獄之災。然而戴三娘子則一定覺得私售貢粉是最後戴老爺子拍板定下來的事情,最後出了事情,為何便讓戴存棟背這黑鍋。這太也不公平。

廣陵府那頭的事情還沒有眉目。戴家自己人就已經先鬧將起來,實在是令冷眼旁觀的人也覺得這事兒不樂觀。

戴悅見了眾人的神色,便曉得是怎麼回事,訕訕地說:“我,我回頭去勸勸……”

傅春兒在旁拉拉戴悅的衣袖。道:“嫂嫂別難過,事情來得急,大家一時都是心裡發慌,等過了今晚,大家冷靜下來想通了,便會好些。”

戴悅聽了,心下稍安,朝傅春兒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這時候門外有響動,傅康從門外進來。一進堂屋,便伸手在桌上取了個茶碗,從壺裡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才說:“渴死我了!”

傅陽帶著戲謔的眼光看他,問:“怎麼樣,將廣陵府的人都絆在你那兒了?”

“是呀,”傅康又飲了一杯茶,才坐下來,對大家抱歉地點頭,道:“真是不好意思。廣陵府的差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