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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楚。
過了片刻,傅陽的聲音響了起來:“三叔怕是不太曉得這作坊裡的內情,這’戴粉’的方子當初是上報大內的,哪裡有糊弄的可能,這粉,就是循著最正宗的’戴粉’的方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不少夥計已經高聲叫了起來,道:“就是,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的不要亂說!”
更是有不客氣的,不大認識戴存棟這個人,乾脆大聲叫道:“你是哪根蔥,到我們老爺子和傅少爺面前胡說八道!”
而面前,老洪還好說,老夏也面色不善地道:“戴三爺,這話不能亂說——要是真有什麼不該的話,傳到了有心人的口中,到時候你戴三爺也免不了吃掛落,這是何苦來?”
“你——”戴存棟一時被氣得噎住了,說不出話來。反而是傅陽,笑嘻嘻地迎上來,道:“三叔,老爺子好不容易過來作坊一趟,您怎麼總讓他老人家立在風口裡?”他說著,一手去扶了戴老爺子,一手扯了戴存棟的衣袖,往作坊裡一處專門用來議事的小屋走過去。老夏與老洪兩個跟在後頭。幾個人進了屋,還聽見外面不少人在議論,其中不少都是針對戴存棟的。作坊夥計大多沒有讀過什麼書,嘴裡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文雅的吐屬。
戴存棟一時聽了著惱,要出去與夥計們理論。卻被傅陽攔住,傅陽說:“三叔與夥計們較個什麼勁兒?”
戴老爺子也對這個堂侄很是不滿,手一招,想叫戴存棟坐下來說話,卻不曾想胸口一陣滯悶,手伸到半空,竟無力地摔在桌面上。老爺子自己一愣,馬上胸腔裡那種憋悶的感受又無影無蹤了。他自己掩飾著對戴存棟道:”叫你坐下,便坐下!“
戴存棟哼哼唧唧地坐下來。戴老爺子拿出了剛剛老夏遞上的那個錦盒,又重新開啟,對傅陽道:“這粉製得很好啊!香味和’戴粉’一般無二,幾可亂真。”
戴存棟聽了戴老爺子的這番評語,好過了一些,似乎終於有個權威人士來肯定他的推斷了。
傅陽卻不吃這一套,微笑著對戴老爺子說:“爺爺,您可千萬不要說岔了,這就是’戴粉’,最新一款的’戴粉’。”
戴老爺子聽了,突然心裡覺得異樣,將那錦盒拿了起來,在手中輕輕地掂了一下,臉上變了神色,對傅陽道:“為什麼?”他熟悉每一款“戴粉”,尤其是貢粉,幾乎每一批出產,戴老爺子都曾在手中細細把玩過。因此這一盒,重量稍稍有異,戴老爺子便一下覺出來了。
“是的!爺爺您也發現了!”傅陽繼續微笑著說。
“你究竟,究竟換了什麼配方?”戴老爺子激動了起來。戴存棟在旁邊看著,曉得不是戴老爺子瞞著自己,將“戴粉”的方子私下裡傳給傅陽,而是傅陽私自改動了戴家傳承了好幾代近百年的方子。
“老爺子,您難道不知道,市面上的客戶一直對’戴粉’有微詞,覺得施在面上太厚太重麼!那是因為鉛粉的比例太高了。尤其是這兩年,我傅家不用鉛粉的鴨蛋粉一面世,便更是如此。不少戴家的老主顧轉了來‘馥春’,便這樣告訴我他們的感受。”傅陽柔聲勸道。
戴老爺子一時還是完全無法接受——這可是戴家祖傳的古方啊!
三百七十章 改方(下)
戴振昌曾經不止一次地全盤想過,這個祖傳方子對戴家的意義:它是戴家最寶貴的財產,只要它還在,哪怕戴家有朝一日著了火,燒得什麼都不剩了,也能憑藉著這個“戴粉”方子恢復元氣。
然而,在戴老爺子深心裡,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方子竟還是可以改的。自從接手的那一天起,這戴粉的方子就如聖旨綸音一般,似乎這方子若是有變化,那便不再是戴家的拳頭產品貢粉了。
此前戴老爺子先入為主,曉得傅陽就算是不會請自己透露這個方子,也一定會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