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將她往後拉,她動不了,轉頭看向身側的柳三水,他剛剛將手放下。笛子發現自己連口也開不了了。

淮漣看過來,她不認識這個少女,見她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盯著自己,以為她是個啞女,被這個人欺負了。但她也沒有力量搭救她,只好對他說道,“如果您不讓我過河,那我先走了。”

她踩著積雪,轉身往小鎮走回去。

笛子想不到她這麼容易就妥協了,等柳三水解了禁,她立刻拿起笛子,一臉戒備地看著他,“柳少爺,平時你沒少欺負她吧。她今日如此落魄,卻總有一日會是人上之人,到時可就輪到你了。”

柳三水雙手環胸,看著前面的冰河,面上的神色難得肅穆,“以後,你們不要替她算命了。”

“我們可不是算命先生。”少女見他竟用“算命”二字來形容他們的法術,心裡難免氣憤,“如今雖然天下太平,但巫行天下,鬼族氾濫,一旦平衡被打破,天下大亂不過一夕之間,到時你這個在鬼族做生意的流族人也難逃此劫。”她一直在試圖讓他有民族歸屬感。

但顯然這反而更加讓他感覺厭惡,柳三水冷淡地說道,“流族的命運掌握在你們這些巫師手裡,它能夠興衰,是因為你們,它的衰落,勢必也是因為你們。現在這種情形下,你們不但不急流勇退,反而愈加干涉,弄得流族宮廷烏煙瘴氣,天下大亂,也是在意料之中。”

笛子越聽越憤怒,面前這個人不過是一介商賈,竟在這裡口出狂言,“若沒有我們在宮廷幫扶,年輕的王又如何駕馭得了天下權杖!”

“你既然如此說,今日又為何跋山涉水來到這個偏遠小鎮,尋找你們所說的命定之人?淮漣她不過是個剛學藝下山的收魂者,你們讓她捉捉小鬼尚可,現在卻想給她權力與地位,去幫你們應付即將到來的大劫。這樣舉動,不可謂不是居心叵測,你們不過是一心想找個替死鬼罷了。”柳三水難得一口氣講得如此多的話,笛子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似乎被他一語道盡了他們的陰謀。

“將來若是成功了,自然是你們伯樂相馬,慧眼識珠,若是失敗了,所有罪責豈不是讓淮漣一人承擔?”事情尚未發生,柳三水卻已經看到了結果。

笛子啞然失色,良久才反應過來,“你的法術之高,竟不在白塔長老之下。只是她的命格,註定如此。”

“這也不足以成為你們謀權私利的理由。”黑袍男子面色冷凝,望著隱隱浮動的冰河,“我早已說過,我定會傾盡全力護她。你們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人的命格,又豈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改變!”笛子見他氣勢決然,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然。“我不會向她提及入京之事,以後全看天意。”

天意,她相信,早已掌握在白塔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4、放手讓我來

少女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柳三水輕輕皺眉,望著面前的冰河。

冰河下正翻湧著無數白色幽靈。古往今來,附近冤死的魂魄都被鎮壓在了這條河底,怨言夙久,現在卻想破冰而出。他默默地嘆息一聲,命運的齒輪早已按著原定的軌跡在轉動,他面對即將發生的,只能束手無策。

淮漣沒有走遠,她一直站在不遠處。因為她腰間的葫蘆一直在晃動,它在極度地不安,卻又帶著興奮,似乎即將有一場大戰開始,讓它大展身手。

他看到了她的身影,站在原地不動。淮漣只好走上前,冰水將她的布鞋浸溼了,她的腳步看上去很沉重。柳三水低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淮漣走到他前面,“您還是讓我過河吧,附近的冤魂在躁動不安了。”

“這不用你管。”他冷冷淡淡地說道。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淮漣只好繼續努力說服他。

他看著她喋喋不休的樣子,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