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爆炸、尖叫,還有鮮血灑在臉上散發出來的噁心感,周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時間如同被神撥弄了一般往回流轉,她又回到了那個讓她一生都為之陷入陰霾的夜晚。

明明那天只是正常地在吃飯,在和被父母收養的蓮太郎打鬧,在和父母撒嬌,只是父母一如以往的慈愛神情中卻帶著一絲歉意,緊接著突如其來的轟鳴聲帶著無可抵抗的毀滅降臨到了自己的身邊。

名為家的安全港灣被打破,就彷彿蒙在被子裡就絕對不會被鬼抓住預設規則被打破了一般,驚恐萬分的自己只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那比自己的房間還要大得多的恐怖怪物出現,以及它最終還在咀嚼著的熟悉的半截身體。

隨後不知何處傳來的尖叫聲佔滿了整個世界,讓自己感覺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樣子。唯獨當反應過來的蓮太郎拉著自己逃跑的時候,其近乎半個身體都在流出的鮮血灑落在自己臉上的時候,自己才發現原來一直在尖叫的就是自己。

那股無論如何都想要擺脫的軟弱感、羞恥感、恐懼感以及活下來的罪惡感,讓她渾身顫抖,一股無法抑制的嘔吐感從胃裡不斷翻湧而出,但直接連同最後的胃液一起吐出以後,她也依舊無法停止這種該死的顫抖,她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這股罪惡感她再也無法擺脫了。

【是意外。】

【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想。】

【沒關係,我們會照顧你的,放心好了。】

【忘了這件事情吧,只要你過得幸福他們在天國也會開心的。】

最後的調查結果只有可笑的“意外”而已。是啊,如果不是“意外”的話,那隻原腸動物怎麼會如此巧合地出現在居住在核心區域的自己家,且甚至都沒有破壞旁邊的房子,就彷彿自己家有著什麼務必吸引它的東西一般。

是什麼呢?是什麼呢。是什麼呢!

疑問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腦海中,就好像那晚的陰影一般永遠不會散去,如果說那天晚上有留給自己什麼禮物的話,那大概就是因看見父母被原腸動物吞噬而糖尿病惡化導致近乎完全失去作用的腎臟吧。

拒絕更換人工的腎臟,只為每次因為血液透析而活下去之後,利用疼痛帶來的活著的罪惡感提醒自己不能忘記那個夜晚,連帶著復仇的執念也越深。

復仇、復仇、復仇,將復仇的理念刻入刀中,直到成為免許皆傳的劍鬼,直到將這復仇的火焰斬進仇人的身體中。

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唯有在夢中才能片刻脫離這種疼痛的天童木更意識慢慢恢復清明,她明白,自己該醒了。

似乎今天預約拜訪的客人並沒有來,或許是因為下雨的原因?不知道蓮太郎他們兩個能不能搞得定這次的任務,會不會和人發生衝突。

“啊,你醒了啊。”這時,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

“是誰!”天童木更連忙轉過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手下意識朝立在桌邊的刀拿去。

“啊,嚇到你了麼,我今天有預約的。但是過來的時候看你睡的實在太舒服了,所以就沒叫醒你,也沒有開燈,不過也給你泡了一杯,味道方面我還是相當有自信的,你可以試試。”說著他指了指天童木更剛才還在趴著睡覺的桌子上。

天童木更順著看過去,確實有一杯還在散發著淡淡香味的咖啡。

“”自己睡著時的警覺性現在這麼差了麼,不過似乎不是敵人的樣子,難道真的只是客人?

因不熟悉社會規則而時常接不到業務的天童木更頓時心中一喜。

將護在左腰處的刀放下,她坐會了自己椅子上,面帶微笑地問道:“我是天童民間警備公司社長,不知道客人有什麼需要委託的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