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給惠妃請個御醫吧,這三天惠妃已經昏過去好幾次了……”

然而,讓她絕望的是,那禁衛只是嫌惡地用力抽回了手,將她甩在地上,對於她的連番懇求卻置之不理。而其他人彷彿也沒這麼一回事似的,根本沒有朝這邊投來半點目光。面對這樣的絕境,瑤光只能掙扎爬起身,踉踉蹌蹌回到了金花齋門口。見武惠妃依舊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她不得不竭盡全力架著人跌跌撞撞回到了寢殿。

這座金花齋曾經是整個興慶宮中最熱鬧的地方,有最乖巧的內侍和宮人,有最華美的器皿擺設,也時時刻刻都有歌舞娛興,可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就連在這兒服侍的內侍宮人,也都一個個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彷彿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如今只剩下了她和武惠妃兩人。她甚至從來沒有看見過壽王盛王以及其他公主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是被擋在了興慶宮之外,還是也同樣遭遇了不測。

而這一次,屢試不爽的掐人中已經再也難以把武惠妃叫醒,瑤光只覺得一顆心漸漸沉入了深淵。她只覺得武惠妃的額頭越來越燙,氣息也越來越紊亂,可是,無論她怎盡力施為,卻找不出任何可行的辦法。直到最後,她頹然坐在床前,腦海中浮現出武惠妃受冊為惠妃時的那一幕。

那時候,無論是武惠妃,還是她,全都相信,距離最終入主中宮母儀天下的那一天已經很近了,可是,一切都是她們的痴心妄想。咫尺天涯,那一步竟然成了永遠跨越不過的天塹!

當武惠妃薨逝的訊息一層層轉報到李隆基面前的時候,這位大唐天子手中的硃筆陡然落下。他沒有用其他的藉口遮掩,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黯淡,好一會兒才對正隨侍身邊的高力士吩咐道:“力士,你親自去和太常寺操辦吧,按照……皇后之儀傳送!她生前既然朕滿足不了她,如今她死了,朕還能送她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

皇后之儀傳送!

殿中其他屏氣息聲侍立的內侍宮人無不悚然。既然在天子身側,有些資訊即便聽不見也能察覺得到,武惠妃因驚悸癔症而在金花齋休養,這是對外宣稱的訊息,可事實究竟如何,他們隱約都能猜到幾分。可明明是天子把武惠妃丟在金花齋自生自滅,現在卻又決定以皇后之儀為其辦喪事,這是什麼意思?

高力士跟著李隆基三十年,對此卻彷彿早有所預料似的。他恭敬地應了一聲,隨即又問道:“敢問陛下,諡號是由太常博士來定,還是陛下親擬?”

“若交給那些太常博士,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鬧劇。就如此……諡號,貞順皇后!”

武惠妃薨了,諡號貞順皇后!

這樣一個訊息一夕之間在大街小巷瘋傳,就連一直被擋在宮外,數月以來沒能見過母親一面的壽王盛王以及上仙、咸宜、太華三位公主也全都為之愕然。他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母親因為李瑛三人被廢之事遭了父親厭棄,因而失寵,可如今武惠妃一死,竟是追封皇后,這無疑打破了之前的所有猜測!如果武惠妃真的失寵,李隆基大可簡簡單單隨便辦喪事就行了,何必追封皇后,大肆操辦?

要知道,先頭王皇后早已被廢為庶人,這是當今天子後宮之中,唯一得到皇后尊封的妃嬪,哪怕是在死後!

因此,咸宜公主駙馬楊洄舒了一口大氣,當即第一時間來到了壽王宅中求見李瑁。見這位大舅子滿臉戚容,他就直言不諱地說道:“大王雖則傷心,但還是需得打起精神來,不要讓已故貞順皇后的一番苦心白費。要知道,既有皇后尊封,大王今後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東宮虛懸,總該是先嫡後長,大王是理所當然的人選。而且我聽說,壽王妃近來入宮過幾次,身為兒媳如此得陛下信賴的,她是第一人,大王夫復何憂?”

身為皇子,壽王李瑁自然不會不曾對那至高無上的寶座動心,可如今母親新喪,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