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十足的媚態,已勝往日妖媚邪氣,勾著唇角,徐步走到了女子的跟前。

“她們都死了,就你還挺著,是在等一個人麼?”

女子縮了縮自己的身子,別過了臉。

是,她有丈夫,幾年前入伍去疆場當了兵卒,那個春天她親手摺下一段柳枝,好比綿綿情意,剪不斷情絲,折不斷韌枝,它會帶著她的繾綣思念,喚起遠在戍戎邊疆丈夫的相思。

亦是一段君不來,妾不還的空許歡期,每一個春天就會有人離開,折不盡一樹一樹的柳枝,四季流轉,從春意繁盛,到頹敗枯槁,下一個春回大地,那些離開的人兒,未必全回的的來。

她一直在等他,等到遲暮,等到容顏頹敗,耄耋老矣,這是她的一場曠日持久之戰,她還沒死,她便絕不認輸。

戚無邪從懷裡掏出一張薄紙,其上潦草地寫了些字,它們以極致地嘲諷鑽進了女子的眼中,這是一封休書,莫須有的休書,稱其無後,故作休離。女子瞪大了眼睛,她堅決地搖了搖頭,尖聲道:

“怎麼可能?新婚三日他便走了,從未回來過,他怎回用這樣的理由休離我?不可能,我們有白首之約,我們有歸期之定,他不會這樣做!”

“本座許了他前塵錦繡,黃金百兩,也送了他絕色女子,試問,糟糠之妻又有多重?”

戚無邪尋了一處殘垣石塊,袖口一撣,掃下了其上的灰塵,施施然撩袍坐下。

他歪著身子輕依,鳳眸勾起詭異的邪氣,誇張的長眉飛入雲鬢,他的髮絲不再張揚逆風飄散,而是服服帖帖收在了腦後,帶起了司禮監督公的烏紗圓帽。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妾身貧家婦人,不知哪裡得罪了督公,要您……”

她催淚難忍,話未說完,便被一陣咯咯如梟鳴鬼嗥的笑聲打斷了!

她驚訝抬眼,看著督公恣意狂笑,這笑冷如冰霜,厲入刀刃,刺戾地抓撓著耳膜,令人刻骨恐懼。

“真是……好笑,許久不曾聽見這般的笑話了,拆廟,毀婚?你當真以為毀了這一切的是本座麼?”

“我……”女子猶豫沉默,她還在固執的抱殘守缺,念著一份空洞的許諾,不敢求證,更不敢否決,自我欺騙,向來是女子最擅長之事。

“噓,你聽”戚無邪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唇邊,他眼眸半闔,似乎沉浸在這種虛偽的欺騙之中,他即將聽見真心碎成渣的聲音,一如不久前他的一般。

寂靜的離恨天傳來男子粗喘之氣,還有女子宣淫的嬌嗔,這隱秘的聲兒像遊走的一道浮光,裹著一寸倒刺,以輕悠悠的立場滑過女子的心,遂即,被倒刺勾得血肉模糊。

戚無邪看著她越發慘白的面色,打了個響指,魅惑著緩緩抬眼,投去一個極為憐憫的眼神,隨著紗帳慢慢被撩去,女子看見了她早已猜測的事實,心在尖叫中死去,瞬間化為齏粉!

指腹一鬆,休書輕飄飄的落下,沒有一絲重量的落在了她的腳邊,她的眸中空洞無物,支援著脊椎被狠狠折斷,她再沒了求生的念頭。

“想死麼?”

女子闔上狼狽的眼,腹部叢生的情花指節瞬間紅豔,點了點頭,頹然垂下了手。

絕望的淚水隱忍許久,一行清淚劃過臉龐,低落了在情花之上,像是滾燙的水珠,情花開始顫抖萎靡,蜷縮成了一團,終了從根莖中吐出一顆豔紅的果實,盡數枯萎。

戚無邪冰涼的手攀上了她的脖頸,低嘆一聲:“真情假意皆是虛妄,你贏不過心,我鬥不過天,一樣……”

手下用力,只聽喀嚓一聲,她已被果斷的擰碎了脖子,一口怨氣從口中吐出,盤旋凝澀,終將消散成煙。

鬆開了手,戚無邪手心捏著那一顆情花果,他掏出娟帕細緻擦拭手掌每一處,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