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槍真是好本事,套槍的工藝暫且不說,居然還按了一個梨花槍的槍頭……你丫的早拿出來不行?!”

梨花槍,便是在槍頭裡安放一個火藥筒子,可拆卸可替換,發射時廣覆四丈,炸敵粉碎。一般上陣時的第一招就是用那“梨花滿天”先炸死一點,待震懾了敵心後,再使上手中變化莫測的槍法,克敵驗於斯,屢試不爽!

“火藥筒我只帶了這一個,不到生死關頭怎麼捨得用!”

花間酒聞言險些絕倒,他陰測測咬牙,不忘拋去一個詭異的媚眼,恨不得將這個蠢剝皮拆骨:“這種救命的東西,你就帶了一個?……你還好意思說?”

“誰知道這裡這麼危險!”

葉空反駁無力,漆黑臉孔,鳥窩髮型,一臉憋屈的表情著實招笑。

看著這兩個大男人像個孩子似得爭執,姜檀心無奈笑出了聲。

他們一個從俊朗不羈到了此刻的黑汙垢面,頭頂鳥窩;一個從風騷入骨到了如今的衣不蔽體,血汙滿身。

反差太大,苦中做樂,這樣子生死攸關,一線之間的掙扎逃脫,她還有心思笑得出來,也著實挺佩服自己的。

……

屏退危險之後,他們才有餘力重新審視自己所在的巨大墓室。

踮腳眺目,大得讓他們心生渺小之感,不說其它,但說他們身側不遠外的兩個粗壯的石柱:

石柱雕龍繪鳳,祥雲翻卷,崖水滔滔,龍騰與雲端追逐著一顆金燦燦的龍珠,那珠子也許是純金打造,最不濟也是鎏金其上,柱子的頂端暗嵌著一顆夜明石,投下幽幽的光亮。

舉目望去,腳下的白玉地磚一塊連著一塊,它們一直通往正前方的飛簷立角的巍峨門樓,兩側立柱十步便有一根,像把天撐起來似得,帶著皇家君臨天下,執掌河山的威儀魄力。

藉著夜明石的光望去,頭頂上是龍騰遍佈的延綿井渠,其勢如奔,其象如海,像銀河一川點綴著幽幽明亮的光,匯聚成了無盡的混沌蒼穹,龍在星河中潛藏遊弋,只在巍峨的門樓外,騰首而出!

惟妙惟肖,巨大的石刻立在飛簷一端,雙目幽深,龍鬚張揚跋扈,鼻孔像是要噴出氣來一般。

這般精雕工藝,栩栩如生,這座守墓蒼龍面目猙獰,威武霸氣地盯著想要進入陵寢的盜墓小賊們。

膽子小一點地,怕是走到大門口便認慫了。

姜檀心背脊發涼,她定下心神,抬起了步子率先踏上了白玉地磚,邁出了第一步。

一路走著,她不免環顧四周,腳下地磚上不自主得溢上幾絲涼意,像是從地獄升起的森寒,從她的腳底心一路攀著脊背竄到了腦皮頂上。

單薄的衣服下,突兀著細密的小疙瘩,她扎撒著手,汲取著自身的一點暖意。

花間酒和葉空皆是一路無言,他們各自防備,各自警覺,亦是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生怕在哪出漆黑不被注意的角落,躥出什麼守墓的惡獸來!

或是那幫蝙蝠重新殺來,再或者頭頂上的巨龍活過來了,一口將他們吞進肚中,做了血肉魂祭。

花間酒細心一點,他咦怪了一聲,立即惹得姜檀心和葉空回首看來。

皺了皺眉眉頭,他指了指柱後的地磚,正色道:“你們看那邊,黑乎乎的是什麼?”

順著他指尖瞅去,龍柱之後不再是他們腳下那種白玉質地的地磚,而是土褐色的小方磚,這些方磚的縫隙很大,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甚至延伸出道道黑紋,只是昏暗之下,辨不出來,不知是什麼植被覆蓋著,還是磚面本身得裂紋。

葉空戚了一聲,腳步不停,目視前方嗤笑道:“嚇破了膽吧?草木皆兵!”

姜檀心多留了幾分意,可仍舊給他投去一個“別多想”的眼神,徑自邁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