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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讓人打的我?”
梅文徽嘿嘿一笑,揀一張單人沙發坐了,整一下長袍下襬,道:“不錯,是我。你待怎樣?”
白荷衣也坐下,道:“不要怎樣,不過是問一下,我早猜到是你。還有一個疑問,煩請你一併回答:你打我的目的是什麼?打了我也不能得到繡畫。”
梅文徽得意地道:“好啊,不告訴你,怕你死了也閉不上眼睛。你當我就那麼稀罕你寶貝師妹的繡畫?只要有錢,什麼東西買不來?那天下午你師父言語無禮,得罪了我,我有仇不報非君子。他最得意的不過是你這個徒弟,我打你,就是打他。打傷了你,你上不得臺唱不得戲,撂攤子晾臺,是我們梨園行的大忌,從此你的名聲就臭了,再也恢復不過來。你師父一生栽培出來的得意弟子就此毀了,他的心血白扔了,心思白花了,連帶他的名聲也臭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報復得徹底?可惜琴湘田這個老傢伙見機得快,捅給了報紙,來了一招金蟬脫殼,跑到香港去了。你們要是在香港躲一輩子,我還真拿你們沒辦法,我不可能跟到香港去吧?恰好日本人幫我了一個忙,珍珠港丟了炸彈,香港又拿下,硬是把你們逼了回來,這下還不是落在我的手上?”
白荷衣聽得一陣陣寒意上竄,他從不知道一個人心狠起來可以到這樣的地步,不置信地道:“師妹和師父不過是言語上得罪了你,又不是殺父奪妻的潑天大恨,你怎麼能心狠成這樣?日本佔了我們半壁江山,你不去恨他們,卻和師妹這樣的弱女子、師父這樣的老人結怨?”
梅文徽嗤道:“抗不抗戰,那是上頭那些大人物的事,我們小老百姓,只管自己的事情。”
白荷衣越來越看不起他,道:“國難當頭,說這樣的話,好不要臉。你以為把自己想成受害者,就真成了受害者了?照你說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師父師妹引起的,你一點責任沒有,那怎麼又讓謝小姐來明為學戲,暗地裡偷畫?”
梅文徽本來得意洋洋,被他一提起這事,恨意又湧了上來,道:“福禍無門,唯人自招。你不登報收徒,人家又怎麼能進得你的門?我不過是將計就計,順水推舟。”說到這裡又氣撞上來,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謝小姐不過是來學戲的,就算有偷畫的心,也不至於就該死,你把她害得這樣慘,我不會放過你的。”
早年間戲子中年輕的小旦被人蔑視為兔,人稱兔兒相公,是被人戲耍汙辱的。近些年情況稍好,那也是一代代伶人潔身自好、辛苦維持才贏得的尊重。但行內忌諱這個“兔”字,卻是根深蒂固,梅文徽身在行內,自是素知,這會兒卻破口罵出這個字來,怎教白荷衣不怒?當下戟指罵道:“梅文徽,你嘴裡放乾淨點。”
梅文徽看他激怒得青筋爆出,才省悟自己口不擇言,犯了忌諱,卻不願道歉,嘴硬道:“謝小姐現在躺在醫院裡,你別想脫得了身。”
白荷衣聽他口口聲聲謝小姐,忽然起了疑心,淡淡地道:“這謝小姐,怕是你的相好吧?等我告訴梅太太,看她怎麼收拾你。”梅太太是有名的胭脂虎,幾十年都不準梅文徽納小,這要是傳到她耳朵裡,怕不是摸了老虎的屁股?梅文徽回家,絕沒有好日子過。
梅文徽臉色一紅,忽又轉青,道:“我剛說過福禍無門,唯人自招,你偏不信,還要試一試。你以為你今天能躲過去?”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白荷衣面前,掄起拳就打。梅文徽的行當是武生,身上很有兩下子,白荷衣這個唱閨門旦的哪裡是她的對手,只得抱住了頭,護住臉面,在沙發裡縮成一團,任他痛打一場。梅文徽看他捱打不還手,打了十幾下後也收了拳頭,看見地上有繩子,揀起來把白荷衣連人帶椅捆了。這繩子還是剛才他和老劉捆紮旗靠是留下的。
白荷衣不知他捆了自己要做什麼,問道:“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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