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回去說一聲,讓明天家裡仍派轎子來接小姐?”

紫菀大半沒聽明白,什麼這個姨娘那個姨娘的,便看一眼吳菊人。

吳菊人以為要聽他發話,才說去是不去,那是尊敬他這個丈夫,心裡更是歡喜,便道:“小姐要是身子沒大礙,就回去吧。鸚哥,你剛回來,怕是走累了,就讓喚茶去。剛才是她服侍小姐梳頭的,小姐的情形她清楚,讓她去回話,也好讓岳父和兩位姨娘放心。”

兩個丫頭應了,返身出去。

一時屋子又剩下兩個人,吳菊人便道:“小姐怕是在屋裡躺煩了,要不要到院子裡透透氣?我在外頭種了些繡球花,開得正好,粉色淺綠白色淡紫都有,小姐一定會喜歡。”

在紫菀來說,這麼一本正經的說話,本就是個難事,當下點頭起身,等吳菊人帶路。

在吳菊人眼中,覺得喬小姐真是溫婉可人,真是從相貌到性情,無一不好。雖然受了岳父一些氣,但能得到這樣的美女為賢妻,受點岳父的氣就算不了什麼了。領了她穿過外間的起居室,來到庭院裡,指著一地的繡球花說:“這些是兩個月前我就從本地和杭州搜來的各色繡球,種了兩個月,正好開花,真是天遂人願。”

紫菀看著這個庭院,正是前日她和夏陽看過的那個院子,中間是一株木繡球,只是略小一些。那日地下種的是萱草,今日地下是一片繡球花,怕有百十來盆之多,真真是奼紫嫣紅都有,引得幾隻白粉蝶在花葉起落,微風吹過,一時分不清是粉蝶的翅膀在飛,還是繡球花的花瓣在飄。紫菀見此美景,不覺露齒一笑,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是繡球花呢?”

這是吳菊人第一次聽她開口說話,只覺聲音清脆悅耳,笑容婉孌嫵媚,不自覺執起她的手道:“自從那天偷入閨房,得賭仙容,夙夕難忘。幸而附為婚姻,屈身下嫁,感激莫名。記得那日小姐閨中有一水盂,養有三朵綠色繡球,清雅絕俗。私以為繡球與我二人有緣,便購得木本繡球一株,植於庭中,已經生根發芽,惜乎無花,便再購草繡球花百二十盆,花開之時,正是于歸之期,以待小姐垂青。”

紫菀聽得呆了。這樣的有心人,真是聞所未聞,指著中間的木繡球問道:“這棵樹是新近移植的?”

吳菊人道:“是。從前這裡種的是玉蘭和金桂,我想如此俗花,怎能配得上小姐。遍尋附近名園深山,得到這一本已有二十年樹齡的木繡球,帶雨移來,已然成活。小姐可喜歡?”

紫菀無言。早忘了吳菊人是外公,自己是秋紫菀,只是怔怔與他對視。

吳菊人將本就握著她的手舉到胸前,在兩人的兩隻手上又覆上自己的另一隻手,問道:“宛玉小姐,我吳三雖然是商賈出身,卻略識之無,不至辱沒小姐。宛玉小姐可願與我共結百年之好,琴瑟和諧,鸞鳳合鳴?”臉上眼中,無不流露出熱切的情意。

紫菀聽他喚出“宛玉”兩字,微覺耳熟,卻問:“你叫我什麼?”

吳菊人笑道:“岳父告訴我你閨名叫之琬,小字宛玉。小姐可願讓吳三有這個榮幸,以小字相呼?我別字陶然,小姐如能直呼名字,吳三必當生死以之。”

紫菀心中五味雜陳,心想這下禍闖大了,玩什麼不好,偏拿外婆的玉璧來玩,一玩玩到外婆的世界裡,還不趕緊脫身,這禍就要大得沒法收拾了。哎呀對呀,就是那枚玉璧,玉璧裡不是出現了外婆嗎?定是出了什麼差錯,讓我闖到外婆身體裡來了。我得快點把玉璧找到,回去找媽媽去。

她這一沉思,把吳菊人急壞了,以為她有什麼不滿意的,問道:“宛玉小姐?”

紫菀脫口道:“我那塊玉璧呢?”

吳菊人情濃意切之際,哪裡會知道她問起什麼玉璧來,不覺一呆,問:“什麼玉璧?”

紫菀心想,我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