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吧?紫菀悟出。之琬的靈魂在虛空裡朝著她認定的目標而去,自己也該如此。既是在虛空中,有什麼是不能達成的?之琬和自己一樣,都是魂離肉身,轉換生命而生存。之琬的魂在尋找紫菀的身體,那我的魂怎麼還能在我的身體裡呢?我要離開,我要到之琬體內去,我要和三哥在一起。

這麼一想,忽覺身上一輕。邁出兩步,身邊猛地多了一個紫菀。這個紫菀失魂少魄,呆立在邊上,像一尊雕塑。紫菀對自己說道:“我們從此永別了。下次再見之日,就是我離世之時。你快去吧,之琬在等你,爸爸媽媽就交給你了。你我各奔前程去吧。”輕輕將紫菀的身子一推,紫菀滴溜溜轉了幾個圈,撞在奔跑過來的之琬上,兩個身影合在了一起。那之琬被這麼一阻,腳下不穩,摔了一跤,跌下去便不見了。

紫菀看得清楚,心下明白,道:“這就是了。我也快走吧,三哥該等急了。”閉上眼睛開始轉起圈子來,轉上十來圈後,頭暈腦昏,心口煩惡,只想躺倒睡覺。耳邊卻聽見有人在急切地呼喚道:“宛玉!宛玉!快醒醒,你怎麼就舍我去了?”

紫菀心想:是三哥在叫我嗎?他怎麼來了?他要是不當心也在滿月下看那倒黴的玉璧,別的地方又沒有身體給他寄居,怕不是馬上就要喪命?忙開口叫道:“三哥,不要!”

卻又好似聽到吳菊人說道:“宛玉你醒了?”語氣是又驚又喜,跟著有熱熱的嘴唇在親自己的臉,身子也似被一個滾燙的胸口抱著,緊得她透不過氣。

紫菀勉力睜開眼睛,就見一雙佈滿血絲的紅眼,再一定睛細看,不是吳菊人又是誰?眼睛紅得充血,腮上滲出一片鬍髭青影,臉色蒼白,嘴角抽蓄,滿面的痛苦。紫菀看得心痛,輕聲道:“三哥,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伸手去撫摸他的臉。

吳菊人先是一怔,跟著是一陣狂喜,抱緊她在她臉上一陣亂親,邊吻邊說道:“宛玉,宛玉,你回來了宛玉。”

紫菀喜極落淚,也將他抱緊,應道:“三哥,要不是你叫我,我就回不來了。三哥,我想你想得不想活了,三哥,沒有你我怎麼活啊。”哇一聲哭出來,淚如雨下。

吳菊人鬆開手臂,用雙手託著她的臉,注視著她的眼睛,痛心地道:“你怎麼就走了?我們剛說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你怎麼就走了?”

紫菀哭道:“我不是存心的,我不是有意的,都是那塊害人的玉,攝走了我的魂,害得我們分開。三哥,你把那東西藏起來吧,我一輩子也不要再見到它。三哥,你信我,我沒有想要離開你。”死盯著吳菊人,道:“你信嗎?你信不信我?你要不相信,我就不要活了。”

吳菊人啞著嗓子道:“我要不信,就不會一天一夜不睡覺地守著你,喊你的名字,搖你的身子。喊得我都不相信你還能回來,怎麼叫你你都不應,我怕你真的一去不回。”

紫菀破涕為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把我喚回來。”忽然道:“你是不是咬我的手臂了?”話說出口,就覺得手上火辣辣的痛。

吳菊人拉起她的手臂,把臂上的齒痕給她看。紫菀一看倒抽一口冷氣,道:“你還真下得了嘴,把血都咬出來了,當初我可沒有咬這麼狠。”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道:“三朝回門那天我咬了你,你是不是一直懷恨在心,一心想著要報復?這下總算找到藉口了,加倍地要咬回?”

那小臂上的牙印深入肌膚,一個個牙尖小眼裡滲出血珠,青紫一片,襯著雪白的手臂,甚是慘相。吳菊人捧起手臂輕輕吻道:“如果能把你喚回來,咬下一塊肉我都下得了狠心。”

紫菀呼一下把手臂收回,佯怒道:“咬別人當然下得了狠心,你倒是咬自己一口試試?”

吳菊人看她輕嗔薄怒,嬌俏嫵媚,頓時滿天的愁雲都散了,哈哈一笑,說道:“等哪天你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