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麻繩搭在橫粱上,馬回子五人也全被捆著雙手吊在樑上,同樣的每個人也只是雙腳沾地,屋裡屋外,全有扛刀的嘍兵守著。

馬回子只見一個白髮老者已被吊的有氣無力,連腰桿全挺不直的盡在喘氣,不由問道:

“可是曾老太爺?”

也只是頭一偏,老者有些難過的道:

“你們是誰呀!”

這時馬回子似是豁上了,當即道:

“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不料這裡的土匪頭兒竟然認得我馬回子,還來不及動手,就被這群狗東西給綁來了。”

老者喘著氣,卻聽一個小女孩,問道:

“你們來了多少人呀?”

馬大娘道:

“就只我們五個人。”

曾老太爺一怔,用力扭過頭來,道:

“西口鎮養了兩百多個鄉丁,我們曾家每年出不少銀子養著,到了這節骨眼卻找來你們五個不相干的人出力救人,姓封的在搞些啥名堂?”

馬回子道:

“閻半仙要攻西口鎮,人馬不敢調出來,怕閻半仙乘虛攻城啊!”

曾老太爺一聽,老眼一瞪,道:

“狗屁的閻半仙,他們從桐柏山過來了是不錯,但他們這群土匪絕不是閻半仙的人馬。”

突聽一個土匪哈哈一笑,道:

“是不是閻半仙的人,這時候對你們來說已不緊要了,只等十天期滿,贖銀一到,就送各位上路了。”

正說著呢,只見一個嘍兵提了一個籮筐走進屋來,喊道:

“吃飯了!”

這一聲喊,連外面的嘍兵全進屋裡來,二十幾個嘍兵,七手八腳的把吊的人全放坐地上,然後每人塞給一個黑麵窩窩頭。

曾老太爺道:

“能不能弄些稀的來喝呀,好幾天我們全吃這些東西,都幾天沒拉屎了呢!”

不料送窩窩頭的嘍兵一腳踢來,邊罵道:

“曾老頭,你已經享了一輩子福,就算在陽壽以前啃幾天窩窩頭,對你來說已有賺不賠了,你這時候還他孃的挑挑撿撿的。”

一旁偎坐的一位老丈太,該是曾老太爺夫人,低聲道:

“吃幾口吧,咱們這是在什麼地方,應該心裡明白呀!”

馬回子雙手繩子沒有解,兩手掌託著窩窩頭,邊啃邊道:

“老子燒鍋裡的牛骨頭,也比這玩意兒好吃!”

距離西口鎮不到二十里的石板山下,有個人行色匆匆的仍朝著西口鎮走去,穿的一件短棉襖,釦子是在右肋上,舊氈帽拉到耳根卻透著一雙精明的目芒,這個人正是土匪窩姓許的派往西口鎮送信的,至於信上寫的啥名堂,大概是有關馬回子五人吧!

這人走的急,沒看到對面山嶺上的小土地廟坐的三個人,等他翻上嶺脊,土地廟前一個年青的早站在山道中央攔住他的去路。

“往西口鎮去的嗎?”年青人問,聲音平和得很。

那人一怔,道:

“只有這條路去西口鎮,你問這幹啥?”

年青人望望土地廟邊坐的二人,咧嘴一笑,道:

“既然只有一條路,他大約就是土匪窩出來的人了?”

這時只見那座不過一人高的小土地廟邊二人笑道:

“應該不會錯的,你好生問問他吧。”

只聽那人問道:

“你們是幹啥的?”

年青人一笑,道:

“實對你說吧,我們是想投靠閻半仙找碗飯吃的。”

那人冷笑著心想,又是來詐降的,不用說這幾個必是來自西口鎮,既然要來送死,老子就成全你們。

心念間,滿面堆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