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讓他安靜下來以便給予他幫助。我告訴他我和費那苒星期一會在客船和他見面。而且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我從來沒見過這個澳大利亞人。但是他還是坐在那裡,向我打探個不停,咬著他的嘴唇,表示他並不這麼認為。

他被一些奇怪無比、毫不著邊際的事情困擾著,這些事跟阿託姆…哈杜毫無關係,跟我也毫無關係,就如同在這個埃及考古史上偉大的一刻,在我馬上就要向全世界宣佈我的發現的一刻,我被一個頭腦混亂、胡言亂語的孩子纏住了,不住地被問著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馬洛維在哪裡?失蹤了,也許死了。保羅·卡爾德威爾在哪裡?答案一樣,其實一開始我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們在德爾巴哈里失蹤的時候你在哪裡?從土耳其一直追問到了埃及。他不停重複著這幾個問題。他真是無聊至極,嚴重缺乏想象力,像絕大部分的評論家一樣。為了不犯錯誤,我要澄清,他是個特里利普什問題的評論家,事實上他應該被人忽略。這應該是上天的指令:瑪格麗特,不要理睬這個傢伙,為了不讓他煩擾到你,煩擾到我們所有人,影響到我們在這裡的偉大發現,我們能不能簡單達成共識,作為一個理性的人,讓我們不要再理睬他。

瑪格麗特,現在法瑞爾為三個檔案困擾:兩個遺失了,一個不完整。這對於剛開始進行文字調查的人來說時常發生。他們對待任何一個檔案都過於認真,當然從一個單獨的檔案中不可能取得任何進展。當遇到不完整的歷史,圍繞事實進行全方位的研究是必要的,而不是像一隻戀愛中的袋鼠一樣緊盯著不放。但是像法瑞爾這樣的人,如果一開始他們讀到的是“x”,他們會永遠相信這就是“x”。如果第二份檔案中所說的正好相反,他們就會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然後開始大喊:“這是陰謀!”當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現的時候,他們會假設這件事從不曾存在過。為什麼沒有我在牛津上學的記錄?他堅持問我這個問題,好像答案不該是這麼顯而易見:因為有人更換了記錄或者拼錯了我的名字。就為了這個?這個偵探遠渡重洋,害我丟了工作,沒了金錢,還差點失去了你的愛!這些都沒什麼,不會再讓我煩惱了:我會獲得我的發現。

區區幾個字就能產生很多的解釋,就如同有翻譯員一樣。我試圖解釋給他聽。他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和我也有點相似,但是他的無能除外。他有一份官方筆錄員的記錄,英國軍方的記錄中提到了有關馬洛維失蹤的事,但是那早已是過時的新聞。其中也不乏零散材料的記錄。我向這個偷懶的偵探解釋說,面對如此錯綜的資訊,會有多少情形浮現在一個富有想象力的考古學家的腦中?許許多多。同時會產生很多想法,很多可能的解釋以及多種可能性。

談到文字的準確性,這真是一個很有意義的教訓。就在幾年前,我的一個朋友悲慘地死去了,很難解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而現在,我們需要去想象3500年前所發生的一切,根據幾個檔案如何能百分之百地斷定當時底比斯到底遭遇了怎樣的情形?而且這些遺留下來的文字,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它們的發音。(留聲機!留聲機使得無數的歌手實現了永生。如果古代有留聲機的話,我們可以聽到他們對我們說的話,我們可以瞭解所有的一切。在某種意義上,這真是一種侮辱:在我們這個墮落的時代中,留聲機顛覆了對永恆的定義:我們永遠都不會真正知道阿託姆…哈杜該怎樣發音,而相反的我們會永遠記住這些名字:戴西·蒙哥馬利、維克多·愛德華茲、威爾·溫斯漢姆以及惠靈頓·沃伯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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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學家 七十四(2)

不可避免的,我們會害怕像法瑞爾這樣輕率粗心的人會影響到我們死後的名聲。如果現在或者一千年後我再被一個法瑞爾似的傢伙調查,真無法想象那會是怎樣的情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