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見到我就板著面孔。雖然我自認為沒招惹他,但還是自覺地躲進屋裡一天沒出來,省得惹禍上身。誰料到是因為我忽略了他的生日啊。難道我應該知道、必須知道他的生日嗎?鬼才知道他生日是幾月幾日?

不過,他跟佟鷺嫻同一天生日太令人吃驚。這個機率恐怕是萬分之一吧。

這一對惡魔生日放在一起過的做法挺不錯——既節約又浪漫。兩人不是趁機在眾人面前“啵啵”了嗎?

我故作大方地走入席間,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有人慾給我斟酒。 “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我拿手蓋住杯口,這才發現是個外國男人,蓄著絡腮鬍。“我喝茶即可。”我告訴他。

“你是——爾先生的太太嗎?”他問道,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我的身份有待確認。

我不置可否。他那一雙湛藍的眼睛——酷似藍色玻璃球——呈現一片奇異的世界。

這個人醉了吧,我對自己說——怎麼能這麼問?

他伸出一隻毛茸茸的手:“How do you do?”

“How do you do?”我回道,輕握了一下那隻手,然後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又過來幾個外國人,有男有女,分別向我伸出手錶示初次見面的友好。

我站起身,一一回禮。

“你會說英語?”一個體態極為豐滿的褐發女人面露驚訝之色。我點點頭。她露出更為驚訝的神情,朝佟鷺嫻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我聳了一下肩膀。

我弄懂了她那一聳肩的含義:我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容忍丈夫跟其他女人公然親熱呢?在外國人的眼中這樣的中國家庭是極不正常的。如果佟鷺嫻也是爾忠國的太太,他們倒不會這麼吃驚。

我表情漠然地看著他們。我本來就不是他什麼人,何須為此事感慨?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卻分明感覺到一絲觸痛襲來。

不該是這樣的——我對自己說——眼前的一切有些失態。

佟鷺嫻正在切生日大蛋糕,爾忠國走過來挽起我的胳膊,一邊拉我向佟鷺嫻那裡走,一邊囑咐道:“你把切好的蛋糕送給客人們品嚐。”

“我想我該上樓了。”我拒絕他的安排。

他笑吟吟地看著我,低聲道:“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他的語氣很冷漠,與他的表情截然相反。

“不要羞辱我,”我掙開他的手,“我不是你的玩偶!”我告訴他。

他的眸中透出一股寒氣:“大家都在看著我們。”

“那又如何?”我反駁道,“你就不該叫我來這裡。”

爾忠國盯著我的眼睛,喉嚨裡發出冷哼聲,突然抱住我的頭將唇貼上我的唇。我驟然一驚急忙避開,但他的手仍然控制著我的後腦勺。後頸處一陣痠痛,渾身頓時似癱了般軟軟地向下墜。

爾忠國抱起我,向餐廳內的人說道:“對不起,我太太老毛病又犯了,失陪片刻。”說罷,離開人群,一路將我抱上樓。

我驚恐地發現這不是我的臥室,瞪大眼睛怒視著他,卻說不出話來。

爾忠國厭惡地打量著我:“就在這裡待著吧。”經過床鋪繼續往裡走,將我扔到密室內的鋪板上。

此時的密室早已空空如也。他們轉移了電臺,如今的密室只是一間普通的房間。

我聽到他帶上門出去的聲音。他把我扔在這裡是什麼意思?我恨恨地想著,這個變態的傢伙行事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被點了穴的我靜靜地躺在床板上,心裡焦灼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說話聲,是佟鷺嫻和爾忠國進了房間。

佟鷺嫻好像喝多了,口齒有些含混不清:“忠國,抱我上床休息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