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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過夜,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我和爾忠國的臥房緊挨著辛老爺和二奶奶的臥房。這座宅院不比興福鎮的院落寬敞,面積小了一半還不止。房間一個挨著一個,隔音效果也不如老屋,聲音稍大些都能聽得見。
我換好睡衣剛鑽進蚊帳,爾忠國進了屋,像沒看見我,只管脫了衣衫,將枕頭一抱,倒向另一頭睡下。沒等幾秒鐘,又爬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下床去找了兩根白蠟燭來插到花盆裡,並將花盆擺放到窗臺上顯眼的位置。
進來關了門,放下竹簾後,才又鑽進蚊帳。整個過程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啪”的一聲熄燈,屋內漆黑一片。
他權當我不存在,此刻的冷漠與筵席間的殷勤判若兩人,讓我不得不讚嘆此人的表演功力。
這一夜又要睡不踏實了,倒不是怕他怎麼我——他答應過不會再碰我一下。然而內心總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是懼怕嗎?懼怕他特務的身份?還是懼怕他內隱的肅殺氣?但凡他每次過分靠近我,總讓我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夜空裡時不時傳來警笛聲,偶爾還有江上的汽笛聲,鳴響在這夜色如磐的中秋夜裡,演繹著別樣的節日氣氛。
我又想起了池春樹,想起屬於我們的那個時空的情形。沒有戰爭的年代多麼美好,哪怕平庸些,哪怕無趣些,至少生命是被尊重的。我想起他向我求婚的那個夜晚,我至少可以選擇說不,就算將來錯過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剩女,也照樣可以依照自己的方式過活。
然而現在,我是籠中鳥,一個羽翼折斷的傻鳥,除了被這個惡魔牽著鼻子走,什麼招數也使不出來。
說到惡魔,爾忠國的長腿就橫在我面前,如果不是硬忍住了,真想狠狠地咬他一口,連皮帶肉撕下一大塊來,以洩心頭之恨。
我的境遇如此不堪、如此狼狽全都拜他所賜。
他憑什麼這麼待我?就算那個辛鳳嬌負了他、拋棄了他,他就可以用這種方式打擊、報復人家嗎?
唉,說來就氣,那個辛鳳嬌真不是個好東西,幹嘛把他惹毛到變態?不願意嫁他早點說嘛,非得到節骨眼上臨陣脫逃,而且,還跟他“嘿咻”了以後才甩了他,是人嗎?占人家便宜不是這麼佔的。如今倒好,她逃脫了,害我替她受過。我好冤哪,估計竇娥姐都沒我冤。
竇娥姐至少可以六月飛雪以示清白,我拿什麼證明我的清白無辜?
自哀自憐之餘,大大地窩火:簡直是見鬼,她憑什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那麼損的一個女人,她憑什麼跟我有如此多的相同?
我的頭又疼起來。我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很想把自己拍暈過去,不必胡思亂想。
那一頭的爾忠國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
他倒真能睡得著?
可能,缺心少肺的人都是如此吧。
他不怕我暗殺他?
我又在痴人說夢!他好像隨時都會像上了發條一樣蹦起來。
我還是不要自取滅亡吧。
詛咒他遭報應——每天都詛咒——最適合我這樣的廢物。
月圓之夜
我閉上眼睛開始數數,耳邊卻傳來嚶嚶嗡嗡的聲音。一隻該死的蚊子鑽進蚊帳裡,正在找機會下嘴。
我仔細辨聽那隻吸血鬼嗡響的方位,舉起雙手猛地拍過去。
啪!準確無誤,搓捻手心感覺到那個粘稠的一小點證明我沒失手。
成功地滅了一個吸血鬼,我帶著一點小小的滿足,繼續數數。
天!怎麼還沒數到五十,又聽到耳邊有蚊子的聲音,這蚊帳到底還管不管用?莫非這裡靠江邊,蚊蠅比市區更多?
我又豎起耳朵仔細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