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日語,路上方便應付。正寅時分,鬼子有個運輸物資車隊將出發開往王家屯駐地,路上僅有二十多個鬼子押送。你混進這個車隊,路上若情況允許便擇機幹掉他們,駕車開往鄂南。”

“那你呢,打算怎麼辦?”爾忠國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我留下,這裡還需要我。”

“太危險了,你說不定業已暴露,乾脆跟我們一道走。”

“放心,我是外籍人員身份,身份沒那麼容易暴露,而且有些重要檔案須妥善處理。你只管放心去吧。”佟鷺嫻果斷地說道,“時間緊迫,這是剛弄來的鬼子的衣服,趕緊換上。”佟鷺嫻說完開啟房門欲出去。

爾忠國拽住她輕聲道:“鳳嬌也在屋內。”

“什麼?”我聽到佟鷺嫻吃驚的聲音,人又退回來。“開燈!”她命令道。

爾忠國開啟燈。我看到身穿日寇制服的佟鷺嫻以及她那雙惱火的眼睛。

“你跟她睡一張床?”佟鷺嫻語氣雖然平緩,但醋意明顯。“可窗臺上……唉,你呀。”

爾忠國面露愧色,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並不解釋一二,好像承認了我跟他之間關係的確曖昧。“只能把她帶上了。”他低聲說道。

“扯淡!你以為這是舉家旅行嗎?”佟鷺嫻露出慍色,迅即掏出手槍,指向我。

我大驚——她要殺人滅口?

顯然,聽到他們這麼機密的談話,作為一個特務,正常思維是立即動手滅除——想也不用想——杜絕後患。

爾忠國身形一閃,攔在她面前。“不能殺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她父親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讓你殺她!”

“你為何不早告訴我她也在?”佟鷺嫻斥責道,頗為難。

“請看在我的薄面上,別殺她。帶上她一起走,出了事我負全責。”這是爾忠國第一次當面替我求情,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啊。

他背對著我,我無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我的心頭開始湧動起憤怒。他明明可以把佟鷺嫻拉到別處去說話,卻任由她當著我面抖落出所有機密。可見他早已打好如意算盤,絕不讓我有絲毫擺脫他的機會。

可他就沒想過萬一佟鷺嫻不買他的帳,一槍崩了我怎麼辦?貓捉老鼠的遊戲豈不是玩不下去了?

難道他斷定她會聽他的話?

佟鷺嫻退後兩步,緊盯著爾忠國的眼睛,終於,槍口一轉,收回腰間。

我縮成一團的軀體放鬆下來。剛才可謂命懸一線。

他和她關係非同一般。佟鷺嫻愛他,因此他十分自信自己能夠左右這位女上司的意見。

爾忠國啊,爾忠國,儘管你救了我,可我並不領情。你始終是個狡猾的狗特務——知道佟鷺嫻在乎你,便利用這個女人對你的情感控制局面。何況你早有預謀,有意陷我於危險境地。

“帶她走!”佟鷺嫻無奈又惱火地命令道。

爾忠國在信箋紙上潦草地留言幾句,捲起軍裝拉我出了屋。

佟鷺嫻行動敏捷,已出院門啟動一輛掛著狗皮膏藥旗的雪弗蘭轎車。

這個女人真不簡單,不僅有學識,還有武功,會駕駛,擅媚術,且能耍手腕,怎麼著也得算個全才。

爾忠國把我塞進車座之間的空當裡,不許我露頭,自己迅速換上日本鬼子制服。衣服明顯小,袖子短了一截,衣釦也沒法扣上,只能敞著,顯得有點滑稽,就像一個矮個子的人喝下增高魔水驟然體型大變樣,將衣服撐開了一般。

但同時,他穿著鬼子制服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惡魔,又讓我想起青龍鎮上那個沒了腦袋的日本軍官。我連忙別過臉去,身體貼著車門,儘量離他遠一點。

中秋夜的月亮特別圓,也特別大,但氣氛委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