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臉面無光。

極為諷刺的是,從迫害我的同胞手裡解救我出來的人恰恰是我最痛恨的日本鬼子。我沒忘了是日本鬼子殺害了我的爾大哥!

想到他死時,鬼子連遮體的衣物也不給穿,我的心撕裂般地痛。

這是怎樣的世道啊,黑不黑,白不白的?

我想摧毀這個世界!徹底摧毀!片瓦不存!

“拾伊,不要哭。”池春樹溫柔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那個惡棍遲早有一天要收拾他。”

“你不會懂的,春樹,你不會懂的!”我大口地抽泣,幾欲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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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瓶藥膏,足有五十克,被我塗抹殆盡,可見身上的傷有多少——都是拜那個淫棍所賜。

鄒淼玲幫我抹後背上的傷時,一直罵不絕口,詛咒喬泰的話層出不窮。

我默默聽著,沒阻擾她。若在以前,我會勸她口下留情。時過境遷,此刻聽來反而覺得她罵得太

痛快了。甚至覺得哪一天,我也會滿口曝粗話,不爆粗話反而心情不暢。

從此時起,我必須把喬泰也歸為極品男——極端惡劣、無法容忍的極品男。

選擇罵他簡直太便宜了他,我要他死,因為他每多活一天都是對我的侮辱,對爾忠國的侮辱,對所有活著的中國人的侮辱。

他必須死!

找機會殺了他將是我殘喘的人生中最孜孜以求的目標,也是支撐我活下去的最大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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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我身上的淤青奇蹟般地全部消退。

池春樹邀請龍鬚川進在一家日本人開的咖啡屋見面,向他當面表示感謝,並正式引見我與他認識。

作為當

134、龍鬚少佐 。。。

事人,我硬著頭皮再與這位酷似無頭鬼的日本鬼子接觸。

一番寒暄之後,龍鬚川進又提及喬天佑。“他目前很受漢口憲兵隊特高課課長福岡大佐器重。此人溜鬚拍馬功夫一流。如果不是見到他本人,我也想不起來他就是拜訪過我舅舅的那個支那人。請柳小姐放心,他以後不敢再為難你了。這種人有自知之明。”

“十分感謝,幸虧遇到你。”我違心地感激他,心中卻在想他為何跟那個無頭鬼那麼相像,莫非是一個媽生的?

剛坐五分鐘,一個日本憲兵急匆匆地找來,見到池春樹立即面色一鬆,急急忙忙地說話,好像有什麼要緊事情。池春樹告訴我醫療部有事情找他,他去去就來,請我和龍鬚川進坐一會兒。說完,他匆匆地跟隨那個憲兵離開。

池春樹的離開讓我頓時緊張起來。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不敢正視對面的龍鬚川進,只因一看到他就會記起青龍鎮那個鬼子軍官頭顱飛到我面前的那一瞬間,再驚悚不過。

“請問龍鬚少佐是否有兄弟姐妹?”我瞄了他一眼,隨即垂睫。

“有個妹妹,叫龍鬚川美,還有一個弟弟,叫龍鬚川步,他——去年死了。”提及他的弟弟,龍鬚川進的聲音低沉下來。

“是……病死的嗎?還是……”我感覺龍鬚川步應該就是那個無頭鬼軍官。

龍鬚川步沉默不語,我迅速掃了他一眼。他眸中悽愴一片。

我的手指機械地摳著桌布。這種事想來不可思議。爾忠國為救我殺了他弟弟,最後死在日本人手裡,而他卻從喬泰手裡救了我。

“他也是軍人?”我問道,想證實自己沒猜錯。

“是。”龍鬚川進聲音很低,“他本來可以不死,但是,他一定要來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