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事過後,所有人都覺得輕寒會大病一場,畢竟耿夫人的故去來的突然,來的慘烈,又淋了雨。一般人怕是短時間內都緩不過來。

令人意外的是,輕寒雖然消瘦憔悴,更加沉默寡言,但一直沒有躺倒。沒過幾天,輕寒就每日按時去官署工作。除了工作,幾乎不開口,即使武田太郎跟他說話,也只簡短的應答一兩句。看上去平靜孤寂。

沒有人知道,這些日子輕寒一直渾渾噩噩,消沉低迷。在官署時刻警醒著,回到家所有的偽裝卸掉以後,整個人頹敗至極。不是坐在客廳裡,一眼不眨的看著槐花的照片,就是躺在臥室的床上,用心感受那越來越淡的氣息。

輕寒收到北平的家信。槐花失了孩子,輕寒當時不知如何給父母交代,便想著暫時不說。結果父母久等不來報喜的家信,寫信催問。

輕寒手裡的信滑落,淚水再次迷了眼。

這樣的傷痛一個人承擔就好,輕寒任淚水肆意,心痛到極致。仇恨蓄集在心頭,血色漫上了雙眼。

輕寒咬著牙,心頭低語:“小丫頭,等著寒哥。”

這一夜,輕寒又是徹夜未眠。

翌日一早,輕寒踏著初升的朝陽走進武田太郎的辦公室。

武田太郎抬頭看著一臉憔悴陰霾的輕寒,眼底滑過一絲不悅。

故作關心的問:“無覓昨晚沒睡好?”

輕寒淡淡的看著武田太郎,淡淡的開口說:“這封信煩請太郎透過軍部的渠道送至北平,交給一郎。”

武田太郎聞言坐直身子,疑惑的看著桌上的信。

“為什麼?”

“太郎看一下吧。”

“這……”

“如果無事,我先回辦公室了。”

輕寒說完,轉身離開。

武田太郎盯著桌上沒有封口的信,眼裡閃過莫名複雜的光芒。

最終,武田太郎還是拿起信,抽出來看了一遍。

信的內容讓武田太郎吃驚。

信中輕寒委託一郎轉告遠在北平的父母,自己和夫人外出時遇襲,夫人傷重,不治身亡,腹中胎兒亦未保住。輕寒本人已經救治成功,無性命之憂,但目前尚不能下床。這訊息是奉天軍部傳過來的,奉天軍方非常重視這一事件,正在徹查。請耿府眾人放心,耿輕寒很快就會恢復。

武田太郎嘴角微揚,心中自然明白。耿輕寒是無法跟北平的家人交代。

武田太郎把信裝好,交給山下。

“就按耿輕寒說的辦。”

“是。”

有人進來報告,酒井來了。

武田太郎擺手讓酒井進來。

酒井臉色不虞,行禮之後就憤懣的開口說:“這個耿輕寒越來越張狂了。”

武田太郎平靜的看著酒井,淡淡的說:“又是什麼事令你如此大動肝火。”

“今年軍部要求的物資,耿輕寒竟然打著司令官閣下的旗號,全部交給了商會會長趙老闆。這完全不符合慣例,他打的什麼鬼主意,一目瞭然。”

武田太郎平靜的說:“這樣做會影響到年底物資的數量嗎?”

“應該不會。”

“會影響質量嗎?”

酒井垂下眼簾,低聲答:“我想不會。”

武田太郎抬抬嘴角,微不可見的搖搖頭說:“既然如此,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要的是物資,要的是中國人給大日本帝國能拿出來的最好的物資,至於是誰給我們的,與我何干?”

“屬下是怕那耿輕寒從中搞破壞。”

武田太郎冷笑一聲:“剛剛你也說了,耿輕寒不會愚蠢至此。你應該知道,耿輕寒很聰明,他知道是誰給他張狂的資本。所以,我敢肯定,今年的物資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