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之外,一切都好。不過這事兒,也就只有親近的幾個人知道,比如說範文籌。

他自從十四歲那年一鳴驚人之後,就被皇上直接招入了內閣,對外只說是修養身體,可對內,皇上也是有考量的,說白了,就是要他別和其他人爭了,反正不管中不中狀元,他恭王世子的身份,還能沒有官職?一下子就把裴宣給弄進了內閣裡,外人看來,裴宣這是一輩子要和書本打交道了,但其中內情嘛,裴宣雖沒明說,可範文籌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的。

他比裴宣大兩歲,也算是世家子弟中有出息的了,不過二十的年紀就坐穩了寺丞這個位置,對於那些只懂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來說,範文籌也可以算得上是楷模級別的人物了。

“是她?”

裴宣簡短的吐出這兩個字。

長寧候言修早年喪妻,續了故妻的孃家庶妹說續絃,故妻留下一雙兒女,傳聞中這雙兒女並不出色,甚至可以用平庸來形容的,裴宣回想起先前她的談吐和模樣,無論怎麼看,都沒法歸類到‘平庸’那一欄,心機重,有手段,也是本事,只是不討人喜歡罷了。

“我之前還聽家裡姐姐說起過那姑娘的傳聞,什麼傲慢無禮,自私驕奢……”範文籌邊說著這些,邊觀察裴宣的表情,只見他絲毫不為所動,也是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了好笑,眼前這人是誰,又怎會對言家那小丫頭片子感興趣呢。

不過言家嘛……

“丞相的意思,還是力保譚家?今上什麼意思?”

偷偷的對裴宣這般問道。

譚家說的是武昌候譚城,譚城和言修都是功臣之後,同樣的歷經三代不衰,只是兩年前,譚城和言修共同去河南發放過一批賑災銀兩和糧食,白銀百萬,糧食二十萬擔,由武安侯和長寧候共同負責,兩人作為主事,將這批賑災款項和糧食到了河南之後,就交給了地方官員安排發放,可去年四月裡京城就陸續收到了邸報,說河南周圍災民日漸增多,已經形成幾股不小的流民勢力,開始威逼官府,地方官員應對不了,上表京師求救,皇上派出三司和大理寺調查之後才知道流民四起的原因,是因為賑災的東西根本沒有發放下去,全都被人中飽私囊,那筆款項和物資早就被瓜分的一乾二淨。

這件事讓皇上大為光火,當即招了譚城和言修覲見,可兩人都一口咬定這件事和自己無關,畢竟東西他們是安全送到,交到地方官員手中的,有地方官員畫押簽收的證據在手,皇上亦不能怪罪二人,可一步步查下去,牽涉的官員越來越多,從吏部到工部,再到發文書籤訂通行的各階層似乎都有著嫌疑,又都沒有確實證據證明罪行,眼看著事情牽扯越來越多,皇上也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臣子都殺光呀,既然不能全殺了,那就只能挑幾個出來做典型了。

言修和譚城兩人奉命主理此事,總有一人要負責。皇上也是兩難,畢竟都是功臣之後,抓誰出來,影響都不好,到如今還在猶豫,只不過,譚城有一個保他的親家,而言修沒有,譚城和丞相李寧是兒女親家,譚城的兒子娶的就是丞相千金,丞相愛女之名遠播,譚家亦是對丞相千金愛護有加,孫子外孫,生了三四個出來,關係素來和順,丞相得知此事之後,一直在替譚城奔走,而言修這裡,岳丈是定國公謝莽,比身份,那是絲毫不差的,而謝莽自然也是保女婿的,所以,這件事一直就那麼吊著,今上雖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對譚城和言修都生出了微詞。

這件事情,最終會如何,現在誰都不知道。不過,這其中肯定不包括恭王世子裴宣就是了。

範文籌想聽裴宣點評點評此事,眼睛放光的看著裴宣,期望他能吐出些新情況,可裴宣穩如泰山,大而斜飛的丹鳳眼裡滿是叫人看不懂的意思。

他不說,範文籌也識相的不再繼續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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