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是個禍害,我早就知道,只是……龔姨娘懷著身孕,國公對她寵的跟眼珠子似的,上回為了龔如泉,國公不惜和修兒鬧翻,我為了修兒好,才硬是壓下了此事,龔如泉那兒是要處置,不過,還是等龔姨娘生產完之後再說吧。”

柳氏說完後,又對顧氏的手背拍了拍,說道:

“這回謝言兩家可欠了恭王府一個大人情,世子看的定是你這個表姐姐的面子了,今日恭王妃也在,你找個機會也和她道謝,世子那裡,改天你親自備禮上門道謝,若是世子願意,就邀他過來再小住幾日,我親自和他道謝。”

“我知道了,母親。”顧氏嘴上這麼回答,可是心裡卻對裴宣搭救一事存疑,因為按照剛才言瑞謙說的話,今日南城大街一事鬧得極大,四處衙門全都出動,她雖然知道裴宣是在內閣做事,可他怎麼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把人給他們送回來呢?若說情分的話,她和裴宣只是表姐弟,素日裡有來往,也全是她巴結著來的感情,哪裡就能讓他替府上擔這麼大的罪名呢。更何況,她可不記得裴宣什麼時候在政事上幫過謝家。

一年前,她曾為了謝淵能入吏部的事情找過裴宣,但裴宣當時一口回絕,連絲毫迴轉的餘地都沒有,雖然最後原因是因為謝淵的資歷不夠,可當時他若有心提拔兩句,也是有裨益的。

當時一句未提,可今日怎的就賣了這麼大個人情來呢?顧氏想來想去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但就算再怎麼不可思議,柳氏吩咐的事情還是要做的,顧氏回到花廳之中,尋到了恭王妃,將她單獨請入了內室之中,顧氏對恭王妃誠懇道謝,恭王妃覺得莫名其妙,顧氏便將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訴了恭王妃,這下就連恭王妃都有些迷糊了,對顧氏問道:“你是說,他冒著這麼大的險,替你把樊哥兒送了回來?”

顧氏點頭,說道:“是,不瞞姨母,樊哥兒可是我的命根子,世子素來對他期待有加,若是他出了事,不僅世子傷心,就連我們那一畝三分地的院子也要動盪不已,府裡等著替樊哥兒的孩子太多了,所以,宣哥兒這回真的是幫了大忙。還有長寧候府嫡長子,他也一併救了回來,那孩子從小便命運多舛,這回若不是宣哥兒搭救,只怕在言候那兒也討不來好,宣哥兒是謝言兩家的救命恩人,老夫人感恩,讓我定要與姨母道謝,回頭我再備禮上門謝謝宣哥兒。”

恭王妃聽後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那個兒子,說好聽點叫有原則,說不好聽點叫絕情,可從沒見過他會無緣無故幫誰的,若說為了顧氏救的謝樊,這也扯的遠了些,沒這情分吧……

“你是說,他不僅救了樊哥兒,還救了長寧候府的嫡長子?”恭王妃想問的詳細一些。

顧氏點頭:“是,嫡長子言瑞謙,是言候與我家大姑奶奶生的孩子,從小受了不少非議,直到這兩年才稍微好些,也是禁不起折騰的,世子救了他,對言家也是大恩,這個我自然會告訴言候知曉的。”

聽完這些話之後,恭王妃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裡的納悶卻絲毫未減,要說救樊哥兒是因為情分,那救長寧候府的言瑞謙又是因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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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昭華領著言瑞謙回到了聽雨軒,帶著他上樓,讓染香她們關了門,兩姐弟在屋裡四目相對,言瑞謙不自覺的就雙膝一軟,跪在了言昭華面前,說道:“姐,別生氣了,我也是被害了,哪裡知道龔如泉竟存了那樣齷齪的心思,想讓別人把我們打死,就算打不死,也要壞了我和樊哥兒的名聲,這種人上回就不該放過他,直接在府裡打殺了,也就沒今日之事了。”

言昭華嘆了口氣,說道:

“只知道說別人壞,你自己又好到哪裡?明知他不好,你還巴巴的上當,這能怪誰?把錯推到他身上,你就沒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