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樣來,怎麼弄來這藥方?”

這生肌藥方,是前一世,凌雅嶸被太子良媛謀害跌破額頭後,凌韶吾、凌雅崢兄妹二人歷經萬般艱險,連累得知交關紹落在季吳皇朝殘暴無道的太子齊南津手上後,才換來的。

這輩子,她琢磨著,該將那道被這生肌良藥抹去的傷痕,再還給凌雅嶸……

梨夢雙眼鋥亮地跪在床邊,“小姐放心,不管小姐吩咐下什麼事,梨夢一定為小姐辦到。”

“上床睡吧。”凌雅崢收回手。

“哎。”梨夢屏氣斂神地將身上那褪色的衣裳脫下,輕輕地走上床,腳下絲綢的綿軟叫她心曠神怡,小心翼翼地躺在床裡頭,嗅著被褥中清雅的香氣,不敢去碰凌雅崢。

凌雅崢緊緊地摟著梨夢的脖子,蜷縮在她懷中。

長夜漫漫,更聲陣陣,梧桐樹上淺淡的花朵在一陣風后,簌簌落地。

幽深的巷子前,吱嘎一聲,角門慢慢開啟,一個披著黑色羽紗披風的窈窕纖巧身影閃出角門,裹挾著一陣攝人心魄的清芬,婷婷嫋嫋地在一個灰衣管事引領下,匆匆地向前院書房去。

到了前院書房,管事在門房裡等著,那倩影搖曳生姿地走到門前。

叩叩——

謝莞顏額頭抵在門框上,伸出素手輕輕地敲打門窗。

“三更半夜,門外何人?”一道清朗的聲音不高不低地傳來。

“小女子乃是深山狐仙,見郎君挑燈夜讀,特特前來,紅袖添香。”謝莞顏抿著一張櫻桃小嘴,微微地笑著。

“哎,十年生死兩茫茫,我哪裡是挑燈夜讀,明明是緬懷亡妻。”

“這正好,料想你亡妻長埋地下,也甚是寂寞,只怕早忘了男男女女如何互相取悅,待小仙我,捨出這千年道行,叫你亡妻見識見識,什麼叫做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謝莞顏抑揚頓挫地緩緩開口,最後一個數字,恍若綿柔的美酒,餘韻久久不散。

“多謝狐仙姐姐恩典。”門窗倏然開啟,凌尤勝急不可耐地伸出手將謝莞顏扯進門內,關門之後,將她壓在小几上,恰對著一幅幅瓌姿豔逸、儀靜體閒的美人圖,手上一揮,將黑色羽紗披風拋在空中,利落地解下薄如蟬翼的衣帶,便急不可耐地湊上去。

悶哼一聲,謝莞顏玉手緊緊地抓住小几,得意地望著畫像上或賞花或撲蝶的柳如眉,不時伸手勾住凌尤勝脖頸,將小巧的丁香舌送上。

二人雖已經是明媒正娶的正經夫妻,但為掩人耳目不露出一絲破綻,一年到頭能肆無忌憚歡好的時日並不多。

於是謝莞顏示威地瞅了兩眼柳如眉的畫像後,再把持不住,曠夫怨女般摟著凌尤勝心無旁騖地同赴雲雨巫山。

“別弄出來……我還想替勝哥生個兒子。”謝莞顏皓齒咬住朱唇。

凌尤勝一顫。

謝莞顏得償所願,儀態萬方地跪在地上替凌尤勝收拾乾淨,這才給自己收拾,瞧見書案上,又是一幅柳如眉的新畫,便嫉妒地說:“勝哥又給她畫,什麼時候,也給莞顏畫上一幅?”手一動,一方研磨得均勻細膩的墨水,傾倒在了桌上那眸含秋水、腮惹春風的臉上。

這一句恰踩到凌尤勝的腳痛,凌尤勝懊惱地拍開謝莞顏的手,忽然重重地握拳砸在書案上。

原來,凌尤勝少年時便有“鐵畫銀鉤、書骨詩魂”之稱,待發妻柳如眉過世後,一為不失去前岳父柳老將軍這有力的靠山二為徹底洗脫謀害柳如眉的嫌疑,凌尤勝就將諸般心思都花在扮痴情上,既然以字畫揚名,筆下自然要留下柳如眉的神韻,一連十年,日思夜想回憶柳如眉生前一顰一笑,一絲一毫在宣紙之上精心雕琢柳如眉眉眼。

不料竟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本在字畫技藝上已經爐火純青的凌尤勝,竟然除了描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