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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母親一直將我們視作己出,便是她一時惹惱了外祖父,還請外祖父顧念著孫兒,放過母親這一回——莫被小人矇蔽了,錯怪了好人。”
柳承恩冷笑一聲,昔日祖孫相見其樂融融,他還沒察覺,如今冷不丁地,竟見著外孫跟繼母那樣親近,“你可知道,這孽障、那蕩、婦做了什麼?”
凌韶吾訥訥地跪在地上,心亂如麻地想著斯文、靦腆的謝莞顏能做什麼荒唐事?
“你這樣也配為人子!”柳承恩氣惱之下,將柳如眉被毀的肖像展開給外孫看。
凌韶吾已經有十四歲,雖還有些孩子氣,但夥伴間說說笑笑,也看得懂一些淫詞豔曲,此時一望母親畫卷,登時目齜俱裂,恨恨地轉頭看向地上呲牙咧嘴的凌尤勝,“父親怎能做出這種事?”再回憶謝莞顏素日言行,只覺自己被人徹頭徹尾地愚弄了一場,“那賤、人,一定要休了她!”
侯氏懷中,凌雅嶸顫抖了一下,輕聲地說:“哥哥,母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能……”
“為什麼不能?”柳承恩最疼愛小外孫女,唯恐嚇到她,按捺住心中怒火,極力地和顏悅色。
“母親……總之……”凌雅嶸張口結舌,牢牢地記著謝莞顏叮囑不可露出蛛絲馬跡的話,低著頭不再言語,只拿著水汪汪的眼睛不忍地看著凌韶吾,等著凌韶吾改了心思替謝莞顏求情。
“外祖,一定要休了那女人!”凌韶吾緊緊地攥著拳,憤恨地瞪著羞辱他母親的凌尤勝。
凌雅嶸戰戰兢兢,凌尤勝哼哼唧唧。
“柳兄。”凌詠年聽著兒子呻、吟,呼喚一聲。
“七出之中,一個淫字,足以休了那女人了吧。”柳承恩思忖著如何為九泉之下的愛女報仇雪恨。
凌雅嶸心裡直打鼓,黑漆漆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凌詠年,待見凌詠年點了頭,忍不住掙脫開侯氏的懷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祖父、外祖,母親跟父親是正經夫妻,興許是母親一時要去安慰父親,攔不住父親吃醉了胡描亂畫也不一定!”
凌韶吾目瞪口呆地望著凌雅嶸,“嶸兒,你胡言亂語什麼?你還叫女人母親?”
“死者已矣,生者為大……”凌雅嶸心虛地將話音嚥進肚子裡。
侯氏趕緊地抱住凌雅嶸,目光閃爍地輕聲提醒道:“九小姐放心。”
手上握著女兒畫卷的柳承恩,怎麼琢磨著,侯氏嘴裡放心二字都不對勁,忽然想起凌尤勝書房院子外阻攔他的管事恰是侯氏的男人、柳如眉的陪房,快走劈手向侯氏豐盈的臉頰上扇去,“你們兩口子究竟是何居心!一個替那對狗男女把風,一個將小姐教得認賊做母,眼見親孃受辱,還口口聲聲為那賤、人狡辯!謝氏生的種都沒來求情,吃虧受辱的如眉生下的兩個反倒巴巴地跑來了!”
又是一巴掌過來,侯氏眼冒金星,耳朵鑽心地疼,模模糊糊總覺柳承恩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牛皮鼓般傳來,忙捂住耳朵,只覺耳內有熱流流動,暗道不好,要耳聾了!
一句話驚醒了凌韶吾,謝莞顏生的凌睿吾都沒來,他這繼子巴巴地跑來求什麼情?晴柔,她是有意的!
“好好想想你是誰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柳承恩緊緊地握著愛女畫卷。
凌韶吾臉色蒼白,悔恨地跪著,只覺自己昔日袒護謝莞顏實在愧對泉下的柳如眉,頭重重地往地上一磕,“孩兒對不起孃親!”
凌雅嶸淚眼婆娑,只覺謝莞顏要完了,又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祖父、外祖別休了母親!母親將嶸兒視作己出,這分真心,斷然沒有作假!……母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小妹——”凌韶吾忙出聲喝止。
“別攔著,叫她磕。磕得頭破血流,我便饒過姓謝的!我柳承恩說話算話。”秉性剛烈的柳承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