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好生款待,能耐得住寂寞、悄無聲息藏身在亭子裡的,必能不是尋常人。”

“是。”

“三兒,當真是段龍局?”秦勉聲音激動得連不聲地輕聲問。

“國公爺,這我就不知道了。”

“你這孩子。”秦勉寵溺地在莫三腦袋上一拍,只覺此子心思雖難捉摸了些,但就如福星一般,每每不動聲色地立下功勞——就連偷段龍局書的時候也是,若不是他偷,他幾曾想過要將段龍局的書拿來?待見小船到了亭子邊,立時整理衣冠,鄭重其事地等著拜會。

凌詠年狐疑地瞥了莫三一眼,柳承恩捋著鬍子“與有榮焉”地笑,莫思賢愣愣地,辨不出悲喜。

小船越來越近了,曾去“三顧茅廬”的秦勉疑惑地蹙眉,喃喃說:“此人卻不曾見過。”待見溼漉漉的馬塞鴻身邊站著的那人展開了一把白紙黑字的扇子,登時激動地說:“扇子上的字,跟段先生藏的書上題字一模一樣。”激動之下,有些粗糙的臉頰火燒一般地紅,噗地一聲,一隻腳不由自主地踏進了池塘裡。

“國公爺。”凌詠年、莫思賢忙拉住秦勉。

柳承恩揚聲問:“可是段龍局,段先生?”

小船上不拘小節披散著頭髮的那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聞他身上有魚腥味,顯然是靠著釣這池塘中的錦鯉果腹。

“段先生受委屈了。”秦勉絲毫不問起段龍局為何躲在他家裡,歡欣鼓舞著,踩著沁涼的水攙扶段龍局下了小船,又吩咐人:“將亭子裡,段先生的東西,全部搬到東廂房去。”

“是。”

“有酒喝?”段龍局毫不見外地問。

“前面有宴席,段先生請。”

段龍局隨著凌詠年走了兩步,忽地回頭問:“是誰看出亭子裡的蹊蹺?”

“……是馬大哥。”莫三搶先說。

“就知道是你小子,還不認?要不是為找回我的書,我能躲到這邊來?”段龍局顯然認得莫三,指了指莫三,就洋洋灑灑地隨著秦勉走。

“擦一擦吧。”秦舒將一方帕子遞給馬塞鴻。

馬塞鴻卻不接帕子,接過凌韶吾的衣裳抹了面上的水,嘴唇發白地說:“大小姐隨著國公爺,去段先生那應酬吧。”

秦舒冷笑一聲,低聲說:“我只向你走五十步,倘若你一步都不肯邁,那就算了吧。”丟了帕子,就隨著秦勉去。

“馬大哥。”凌韶吾忙撿起地上帕子塞在馬塞鴻手上。

馬塞鴻嘆了一聲,轉身去看莫三,“你怎知道……”

莫三搖了搖頭,“不過是靈光一閃,馬大哥就別問了。”

“好,不問就不問。”馬塞鴻應著,腳下靴子裡發出吱吱的水聲,目光向秦舒那跳了一下,就自制地收了回來,披著凌韶吾的衣裳,就隨著凌韶吾去秦雲那換洗。

岸上的人漸漸散去,水面的小舟依舊滑動著要去亭子裡搬出段龍局的東西。

“等一等,我隨你們去。”莫三跳上小舟。

船工不敢多問,兩隻手搖著船槳,望見莫三站在小舟上卻捂住眼睛,就笑道:“三少爺怕水?坐下來吧。”

“不必。”莫三移開蓋住眼睛的手,雙眼望向深邃得似乎看不見底的綠水碧波,待小舟到了亭子邊碰了亭子七八下才停穩後,就先一步跳上亭子,踩著馬塞鴻留下的水痕進了亭子。

上輩子,他究竟是怎麼知道,段龍局藏在這亭子裡的?莫三踱步時,就又沉吟起來,只見東邊角落裡青磚鋪成的地上被火烤得烏黑一片,炭黑裡散落著一些魚鱗,東邊角落裡,擺著幾個瓦罐。

莫三走去,拿起瓦罐就聞見一股腥臭,顯然是段龍局將沒吃完的魚放在罐子裡醃製。

莫三腳踢了踢瓦罐,聽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