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訕訕地問:“親家,這是從哪裡傳來的話?我們怎麼還不知道?”

凌古氏冷笑道:“夫妻乃是一體,他內子做下那等喪盡天良的事,他也難辭其咎。皇上雖厚待你們莫家,但御史們一直上摺子,皇上也不能一意孤行。”

莫寧氏身子晃了一下,連忙去看凌雅崢。

凌雅崢自然聽出凌古氏的言外之意,是那御史受了她的唆使,眼前莫名地浮現出蕙娘得意的神色,忙兩隻手扶住凌古氏,對莫老夫人、柳老夫人等人道:“祖母、母親,許久不見祖母,怪想她的,叫我陪著祖母說幾句話吧。”

莫老夫人埋怨凌古氏自作主張,鐵青著臉,對柳老夫人訕笑著,就領著柳老夫人向外去。

凌雅崢瞧著浩浩蕩蕩出去的一群女人,心裡不住地發憷,握著凌古氏的手在搖籃邊的繡墩上坐下,瞅著凌古氏兀自得意的面孔,急忙問:“祖母,這事,你是跟誰商議著做下的?”

凌古氏笑道:“崢兒,他們當犯事的是他們自家表小姐,咱們就奈何不了他們?俗話說,擒賊先擒王,你大嫂子張狂,還不是仗了你大伯的勢?看絆倒了你大伯,她還敢不敢再這樣!”

“祖母!”凌雅崢嗔了一聲,雖知道凌古氏是好意,卻著惱她自作主張,忙問:“是誰給祖母出的主意?”

凌古氏笑嘻嘻地拉著凌雅崢的手,說道:“我就怕她們表姊妹兩個合起火來對付你,所以,打聽到你二嫂子的東西,還抵押在當鋪那,就替她贖了回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從今以後,你跟你二嫂子就是一夥的,你大嫂子再翻不出什麼浪了。”

凌雅崢滿心的怨懟就也煙消雲散,瞧著凌古氏滿眼慈愛,聽她自顧自地說著“等我買通了欽天監,給七月的生辰八字,潤色潤色,將來,誰的前程都比不得她大。”

凌雅崢反倒笑了起來,拉著凌古氏的手,給爭芳、鬥豔遞了眼色後,就道:“祖母,是誰引著祖母,將主意打到我二嫂子頭上的?我先前說過,祖母要有事,就去尋二嫂子、五嫂子商議。”

“……壞了你的事了?”凌古氏後知後覺地問。

凌雅崢嘆道:“祖母,大嫂子是冤枉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二嫂子。”方才蕙娘看凌雅峨的眼神,再錯不了了。

凌古氏彷彿捱了一記焦雷,怔怔地愣著,良久,才說:“是她?”

“那是誰引著祖母,想著替我拉攏了二嫂子的?”

“……是你大嫂子,我看你五嫂子不肯求了馬家給你做主,就當她是個沒心沒肺的。聽你大嫂子說得有道理,所以就……”凌古氏懊悔不已,卻嘴硬道:“虧得沒壞什麼事。”

“是祖母收買了言官?”

“啊。”凌古氏露出老態,微微地張著嘴,像是安慰自己般,又說:“虧得沒壞什麼事。”

“……若是那言官,收了祖母的銀子,又去辦其他事,祖母怎麼說得清?”凌雅崢本要避重就輕,免得嚇著凌古氏,但看她還是這般懵懂,就忍不住敲打她兩句。

凌古氏雲淡風輕道:“能有什麼事?放心,皇上不敢拿我怎麼著。”

“……祖母可是打著祖父的名頭,去指令那些言官辦事?”凌雅崢又問。

“啊。”凌古氏心虛地低聲應著。

“那些言官……”凌古氏話音一頓,嘆道:“罷了,祖母放心,我叫三兒去打聽打聽。”

“放心,沒壞什麼事。”凌古氏又重複了一回,半響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就拍著手笑道:“雖你大伯分府了,但我攔著姓穆的,不叫她跟著你大伯走。你沒瞧見她跟著我出門見人時的臉色……妾就是妾,還當她兒子出息了,就能跟著雞犬升天?”

“……”凌雅崢無言以對,瞧著凌古氏拍手笑,就隨著她說笑了兩句,待莫寧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