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問。

“嶸兒,”凌雅崢蹙著眉頭,“你打小跟著三貞長大……”

“這又不是我能選的?”凌雅嶸委屈地靠在凌雅嫻懷中。

正看戲的凌雅嫻無端端地被拉了進來,只得輕輕地在凌雅嶸不住戰慄的肩頭拍了拍。

凌雅崢嘆道:“話雖如此,但耳濡目染,你不但神態跟三貞相似,就連模樣,也越發地像她了。”

“莫非就是為這麼個緣故,八妹妹才待九妹妹不像先前那樣?”凌雅嫻好奇地扳過凌雅嶸的臉,仔細地觀察一番,喃喃地自言自語說:“瞧著,像是那麼一回事,尤其是九妹妹的一雙眼睛,跟三貞,簡直是一模一樣。”

凌雅嶸臉色登時煞白,忙心虛地低下頭來。

“嶸兒,姐姐對不住你,瞧見你就想起了三貞,想起了三貞就控制不住對你生氣……你這幾日遠遠姐姐一些,待姐姐把三貞忘了,自然會待你跟先前一樣。”凌雅崢摸了下凌雅嶸的臉頰不忍地轉過頭去,撩開簾子便走了出來,卻不是去隔壁莫家住著的院子,而是順著迴廊,不等門邊的繡幕通稟一聲,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撩開簾子鑽了進去。

“崢兒……”凌古氏雙眼噙著淚喊了一聲,儼然是正挨著凌詠年訓斥。

凌詠年怒氣滔天的臉上嘴還張著,望見凌雅崢過來,不尷不尬地閉上嘴,待要動怒,到底忍下了,“八丫頭過來,是為什麼事?”

凌雅崢心道凌詠年果然在忍著她,手扶著簾子笑道:“祖父、祖母,我去隔壁跟乾孃告辭。”

“去吧。”凌詠年說。

凌雅崢頷首退了出來,對著嚇了一跳的繡幕安撫地一笑,心裡盤算著不管怎麼著,反正凌詠年敢忍著她,她就敢逍遙自在一些,出了院子,沒走出兩步,迎頭遇上趕著過來的關紹,便側身讓出路來,斯文有禮地福身說:“關大哥。”

“八妹妹。”關紹一手背在身後,溫文爾雅地一點頭。

凌雅崢抬頭見他狹長的眼睛微微腫脹,疑惑地問:“昨晚上,關大哥沒歇好?”

關紹微微點了頭,嘆說道:“來了七八個大夫,個個唯恐吃了落掛,不敢給大公子療傷。”想起先前白費了一番功夫撮合凌雅崢、秦徵二人,就拱了拱手說:“那一日胡鬧畫了八妹妹的畫像,還請八妹妹莫怪。”

“關大哥既然自罰過了,何必再賠不是?”凌雅崢覷見關紹袖口一點硃砂色,便多看了一眼,“這是顏料?”

“……這是昨晚上,聽大夫商議藥方時留下的。”關紹忙伸出修長的手指摳了摳那一點顏色,雙眼不住地發澀,想起錢謙送信來說凌尤勝一口氣要十幅畫,不由地氣惱起來,冷不丁地忽然要那麼多畫,神仙才畫得出來!隱隱地,覺察到自己似乎下錯了一步棋,堂堂一國太子,若當真弄巧成拙,一輩子做個躲在凌尤勝、錢謙身後的畫匠……

關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關大哥,你沒事吧?”凌雅崢伸手在關紹面前揮了揮,待他回神時,望見那眸子裡的澄澈,反倒恍惚了一下,好似瞬間尋回了上輩子面對關紹時心無芥蒂的心境。

關紹雲淡風輕地搖頭一笑,兀自去見凌詠年。

凌雅崢向他背影上看一眼,就邁步向隔壁院子裡去,恰望見莫紫馨、莫三姐弟坐在紫藤花架子下吃茶,便笑道:“乾孃呢?我來告辭。”

“母親在房裡唸經呢。”莫紫馨面色灰暗地向房裡指了指。

凌雅崢點了點頭,待要走,聽莫三說“紆國公已經許我哥哥修葺弗如庵了”,腳步頓住,笑道:“莫大哥辛苦了。”

莫三坐在躺椅上摸著了摸自己臉頰,高高地提起茶壺,將清澈的茶水揚起,反覆揚過了,才端著涼下來的茶水輕輕的啜飲,“……你父親,也回家去了?”

“三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