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沒有柄的斧頭,馬大哥敢不敢用他?論起對朝廷的熟悉來,他可比段龍局還要厲害一些。”

這話自然不差,只是要如何叫季吳的太子幫著他們打季吳?馬塞鴻稍稍思量,說道:“事已至此,你也別太自責。那些長輩們沒發現的事,偏你發現了,與其埋怨你瞞而不報,倒不如,說是他們昏聵無能。至於關紹,就將他交給段先生就是。就不信,他這小狐狸,鬥得過段先生那老狐狸。”

莫三連連點頭,遲疑著問:“馬大哥去見二公子?”

“二公子如今定然浮躁不安,還須得跟他說幾句話,叫他安心才是。”馬塞鴻說著,忽然見巷子裡一串紅燈似在水面浮游般慢慢過來,就忙與莫三一同挨著牆站著。

待那紅燈過來,就見一片紅光下,秦舒不施脂粉的臉蒼白中帶著倔強英氣地微微仰起,兩隻手用力地挽住身邊似乎一瞬間蒼老了十歲的秦夫人。

秦夫人已經換上了一身素裝,在沒來得及換成白燈籠的紅燈下,顯得端莊又肅穆。

“夫人。”馬塞鴻、莫三上前來請安。

“你們也想見雲兒吧?走,一起去見他。”秦夫人堅強地說著,一雙眼睛遲疑地盯著馬塞鴻,似乎在猶豫什麼事,等進了充作牢房的院子裡,聽人嚷嚷著“柳豁然自裁了”,略微詫異了一下,就漠不關心地進了關押著秦雲的屋子。

秦雲有些發胖的身子見了秦夫人,立時滾到秦夫人腳下跪著,仰著頭,哽咽道:“母親,父親怎麼了?”

秦夫人伸手摸了摸秦雲的腦袋,含淚道:“你父親已經去了……雲兒,我問你,你父親的酒水,都有誰動過?咱們家的東西,都是乾淨的,若不是進了內賊——”冷不丁地想起段龍局就是自家裡發現的,一則懊悔紆國公待人太寬仁,一則懷疑到自家家將身上。

秦雲跪著搖了搖頭,將臉藏在秦夫人裙子上,渾身打著顫,雖懷疑是秦徵,卻不忍說給秦夫人聽。

秦夫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秦雲的頭,只略微哽咽一下,就果決地說道:“舒兒,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我要你們倉促成婚,塞鴻,我要你以你女婿之身,操持國公爺的喪事。”

馬塞鴻、秦舒、秦雲,就連一旁的莫三都被秦夫人的話驚駭住。

“母親,父親剛剛嚥氣,弟弟又揹負著毒殺父親的罪名,女兒豈能……”

秦舒急著辯白,秦夫人冷笑道:“為娘雖是婦道人家,雖也樂意母儀天下,做了皇后、太后。但為娘豈是那等短見的婦人?與其叫旁人看笑話,瞧咱們家兄弟鬩牆、母子反目,倒不如退一步讓賢,贏得個心懷天下的名。”

馬塞鴻登時明白秦夫人的意思,忙推辭道:“多謝夫人厚愛,但塞鴻何德何能……況且,要洗脫二公子的罪名,也非難事。”

秦夫人搖了搖頭,“我跟國公爺做了多年夫妻, 耳濡目染,卻也懂了不少……徵兒殘疾,雖子嗣無礙,但一國之君,哪有一步走不得叫人抬上龍椅的?如今追隨他的人,與其說是忠心,倒不如說是投機取巧,畢竟此時徵兒是不大挑剔部下的;雲兒的罪名,就算洗清了,他年幼,也難以服眾——就算過上三五年,他嶄露頭角又怎樣?眼下的雁州府,可等不得瞧見他文韜武略那一日,就散了。與其等著咱們孤兒寡母咬著牙落到個悽悽慘慘的下場,不如早早地另做打算。”

“母親——”秦雲仰起頭來,滿臉淚痕地說道:“母親……”

“雲兒,我且問你,你可甘心對塞鴻俯首稱臣?”秦夫人質問道。

秦雲怔了怔,重重地點頭。

“既然如此,你此時就發誓,一生效忠你姐夫,絕不因你父親生前威望,就生出嫉妒、不甘!”秦夫人沉聲道。

“母親。”秦舒心亂如麻,竟不知她母親在來時路上,就打定了將紆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