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搖滾歌手究竟是何許人也有什麼本事。但是我篤定眼前這兄弟幾個一定知道此人。

多年以後我在網路浩瀚的資料海洋中搜尋時總會想起這樣的問題:當年不過是憑著幾本二手雜誌和一些殘缺的cd歌單,他們怎麼就能知道那麼多自己關心的資訊?

邵科停止了彈奏,揚起臉來看我:“你說哪個曼森?”

我齜牙笑:“還有哪個曼森?反基督的那個。”

幾個人頓時都對我有了興趣,王易上下打量我:“行啊,現在孩子都牛逼了。”

我沒搭理他,蹲下開始看打口帶,多數都是黑人說唱和舞曲,我就知道這幫鳥人肯定都把好的留下自己聽,手裡錢不夠才出來把剩貨都賣了。

“有沒有涅磐的?”我問邵科,“貴點沒事,紅辣椒和性手槍也行。”

我話剛說完,幾個人已經圍著攤子蹲成一圈都在上下看我了,沒一個人瞅張小桐,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愛好,美麗程度超過我的可愛表姐。

張琛反應最快,從包裡掏了一盤涅磐的磁帶出來:“有,就是貴點,得45塊。”

我橫了張琛一眼:“你看我像外國人嗎?”

張琛不樂意了:“你什麼意思?買不買說句痛快話。”

我把一盤磁帶扔手裡掂了掂:“一桶磁帶才300塊,你賣我一盤45,當我是老外那麼有錢還是像老外那麼傻?按45算,我買六盤就夠你們再上一桶貨了,黑了點吧?”

張琛被我說的一愣,他哪想到能碰見識貨的人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又道:“不過我不跟你計較,就算45一盤,你手裡有多少給我多少,我都要了,要是有比約克的也賣我,就當跟你們交個朋友了。”

估計哥幾個從擺攤到現在還沒生意,張琛一躍而起:“有,有,你等我給你找!”

其他幾個人沒動,比約克現在難搞得很,這些人很是捨不得拿出來賣。我也不管他們,蹲著對邵科說:“民謠的?”

邵科愣了一下,把吉他遞過來:“會?”

我接過吉他,試著彈了兩個音,吉他弦的顫音彈響的一瞬間,我彷彿自己又回到那些個夜晚,那些關於梵高和歐文斯通的生活,那些關於電影、音樂、小說和漫畫的夜晚。邵科曾在當年發出過豪言壯語,誓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中國民間有無數人才。

多少年後,他還能記得這些嗎?

我低頭,雙手撮立,彈起涅磐92年將邁克爾·傑克遜轟下單曲排行榜的《smellsliketeenspirit》,儘管邵科的吉他有種種的不如意,當年從王易那裡學來的和絃還是發揮了一定程度的作用,這幾年來的努力鍛鍊也讓我有發揮的餘地,我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手上的吉他上,儘管kurtcobin的演奏有著太多的不可模仿因素,我能做到形似已經足以讓這些愛好者們嘴裡塞滿雞蛋了。

一種共同語言在構成兩個人交流時所起的作用非常巨大,當我把“adenial”哼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再是看一個小屁孩,而是那種找尋到同類的欣喜。

我摘下吉他,遞給邵科:“吉他不錯,多少錢買的?”

邵科沒答話,低頭在自己的破黃書包裡掏出兩盤比約克的磁帶,遞給我:“送你吧,第一次看見有聽涅磐的小孩,不簡單。”

王易在旁邊指手畫腳:“指法還能更好點兒,比我們有前途啊。”

邵科笑著拍了他一下:“別整天賣你那兩把刷子了,兄弟,怎麼稱呼?”

“周行文。”

在旁邊一直不吭聲的高康哦了一聲:“有名,寫過不少東西吧,比如那個……”

我笑:“歐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