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隨意的拱手道:「某曾在太學教授學生,如今偶爾也去邙山書院授課。授課時經常會遇到調皮不聽話的學生,知道某怎麼收拾他們嗎?」

阮咸笑道:「不知。」

我這麼說是套近乎,為咱們之間的談話創造一個好的氛圍,你特麼一開口就是收拾學生……合適嗎?

沈安一本正經的道:「某會用竹條狠狠的抽打他們,所以學生見到某不是親切,而是敬畏……」

「是啊!歸信侯果然……威武。」阮鹹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

可沈安卻沒打算放過他,「某在書院裡說過,對學生太和氣的先生,教出來的學生多半沒出息,濫竽充數……」

這個……你想說啥?阮咸是個濫竽充數的傢伙?

阮咸才說見到你就和見到自己先生般的親切,你馬上就反手一耳光把他打懵逼了,歸信侯,這個不合適吧?

邊上的大宋官吏們都別過臉去,覺得太丟人了。

可沈安卻一本正經的道:「李日尊派了你來,這不年不節的,是何意?」

大宋和周邊國家的往來是有規律的,比如說遼人和西夏人是不定時往來,但和其它國家就不同了,沒名目你來幹啥?

阮咸拱手道:「我國陛下說了,交趾和大宋是兄弟般的關係,上次鬧了些誤會,陛下深感不安,於是派了某來解釋一二。」

「什麼誤會?」沈安沒有什麼婉轉的問道。

外交場合說話要有迴旋餘地,要加以修飾……

可沈安卻壓根不搭理這些規矩。

阮咸想起了來之前皇帝的交代,就壓下了火氣,「當時那兩萬叛逆進入大宋境內,這是陛下所不願意見到的。」

水軍一戰讓交趾上下目瞪口呆,然後開始惶然,在打造水軍的同時,也在思索大宋的態度。

最後的分析結果是上次兩萬精銳準備在西平州伏擊宋軍。

於是阮咸來的目的就是解釋清楚此事。

「那事?」沈安淡淡的道:「那事不是誤會嗎?大宋早就忘記了。」

尼瑪!

這廝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啊!

若是忘記了,那出現在交趾的大宋水軍是哪來的?

阮咸苦笑道:「陛下為此夙夜難眠,那些叛逆將領的家眷都被抓了起來,準備送去某些地方恕罪。」

某些地方,那定然就是類似於瓊州的地方,去了就回不來了。

那些將士全軍覆沒在西平州,屍骸還被築成了京觀,家眷本就悲痛欲絕,可現在連他們都要被懲罰,這是怎麼了?

忠心耿耿之輩竟然死後還被清算,這個交趾是怎麼了?

想起國中的那些暗流湧動,那些武人的悲憤,阮咸就心如刀絞。

可沒辦法啊!

按照大家的推算,若是不把大宋這邊安撫好了,他們只需派出水軍長期襲擾,就能讓交趾不斷付出代價。

從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必須要讓宋人停下來,為此付出一些代價是值得的。

帝王是冷酷的,李日尊談及此事時,眉頭都不皺一下。

周圍的大宋官吏都心曠神怡的在看著沈安,等待著他的反應。

交趾低頭了啊!

這個頻繁襲擾大宋的國家總算是低頭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眾目睽睽之下,沈安說道:「貴國還算是識大體,顧大局,如此就這樣吧。」

他轉身準備回去,阮咸卻傻眼了。

交趾開出了條件,表達了誠意,大宋呢?

你沈安是全權代表,你得表個態吧?

沈安走的很堅決,阮咸顧不得使者的矜持,追上去問道:「歸信侯,得給個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