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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向外望了望,可最終還是被老丈人等在外面的隨從逮個正著,一到晏府書房,剛義正詞嚴‘教育’完皇帝的夏寧侯爺,頓時變成一個小卒,老老實實地站得筆直如青松,洗耳聽訓。
老丈人在朝堂之上沒說多少話,而且書桌上又備好了一壺茶,許清發誓,老丈人絕對把有史以來的有關、無關事例都數了一遍,四書五經給許清背了三遍,直把一棵青松訓成了一株狗尾草,最後估計是自家親親好娘子聽牆角聽累了,才毅然現身救夫。
送許清出門,走到院中迴廊無人處,親親好娘子出人意料的伸過玉手,悄悄地牽住他的大手,許清愕然看向她時,那俏臉雖然比西天燃燒的晚霞還要紅豔,但卻堅持著沒有逃避他的眼神,許清從她那剪水的明眸裡,讀懂了其中的含義,那是一種默默卻無比堅定的支援!
許清看著她,嘴角慢慢的上翹,突然一把將她拉過來,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喃喃!你是我的好娘子!”
許清的聲音從迴廊那頭傳來時,晏楠還覺得額上一片灼熱,有種輕輕的眩暈感,在許清消失那一刻,她小嘴也輕輕的抿了抿,嘴角開始慢慢上翹!甜甜的笑了,多日來心底的糾結悄然解開。
本以為鴻臚寺事件此了結,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遼國駐宋使者卻將一份國書遞到御前,對許清談判中汙辱夏國使者的行為進行了譴責,認為大宋枉稱禮儀之邦,要求大宋朝廷給各國使臣一個說法。
遼國使者的這封抗議書,使昨天的事情再一次被引爆,朝廷之上,昨天的爭端再一次成為焦點,倒‘許’和倒‘王’的叫嚷聲在宣德門外都能聽到,歐陽修、富弼、蔡襄為首的一派力挺許清,並再次給王拱辰上綱上線,要求嚴懲。
而以賈昌朝、胡得象為首的一派則死保王拱辰,遼國使者的抗議書,成了他們攻擊許清的得力武器。最後夏竦出乎意料的加入賈昌朝一派,隨著這位樞密使的加入,跟風的人加多,一時倒‘許’的聲音佔據了上風。
老丈人晏殊眼見許清就要倒黴,終於坐不住了,奮然撐起了力挺許清一派的大旗,這場風暴愈演愈烈,幾乎將所有有資格參加朝會的大臣都捲了起去,文德殿裡唇槍舌劍,急流洶湧,雙方擼著袖子,怒目圓睜,引經據典駁斥對方,一波一波的聲浪差點將文德殿的琉璃瓦掀翻,劇烈程度難用語言描述,就差直接上演全武行了。即使趙禎想再次扔稀泥彈也沒辦法制止。
從開始單純的倒‘許’倒‘王’之爭,到後來的外交禮儀之爭,再演變成兩黨之間的派系之爭,事情的演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牽涉之廣更是數十年來前所未有!這樣的派系之爭自然不可能馬上爭出結果來。中午到了,先是散朝,明日再來。
許清今天沒有去參加朝會,靜靜的夏寧侯府倒成了暴風眼,還沒散朝,許清就得知了今天早朝上發生的風暴,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連趙禎也已經失去了控制力。
“馬上出動所有人手,盡力監視賈昌朝、王拱辰等人的所有行動!”書房裡,許清沉著臉對荊六郎說道,這段時間他們做得很不錯,結識了不少城狐社鼠,跟蹤及監聽能力已經增強了不少,許清還是感嘆,若再給半年時間荊六郎他們發展,一切怕是不同了,對賈昌朝等人的陰私事,大概多少就能摸到些了。
荊六郎領命而出後,許清便騎馬出門,準備先去晏府一趟,剛走到御街,就看到太學方向湧出成百上千的太學生、國子監生,沙沙的步伐聲堅實而有力,匯成一片沉悶的迴響,前排計程車子有的捧著孔子的畫像、牌位,有的捧著厚厚的表文,高喊著嚴懲叛徒、嚴懲賣國賊!拒絕與西夏和談,夏寧侯無罪!
各種口號喊得紛紛揚揚,熱血鏗鏘!聲浪一**的傳出去,整個東京城頓時被啟用,人潮如水般向御街湧來,對這一大群學子進行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