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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王四,有了張正這個大財神和甩手掌櫃的支援早已脫離了好幾個無“子”(房子車子票子妻子兒子)狀態,但他仍然非常鬱悶。
不但鬱悶,而且倒黴。
他的鬱悶來源於他終於可以有大量無憂的閒暇時間來讀書,去構造他心目中的世界觀圖景,去由外向內統一人的價值觀。他先是被科學家的想象力遠遠超越了幻想作家的想象力這一事實轟擊的心灰意懶不願繼續那部尚未完成的網路小說,然後又被康托爾悖論、哥德爾定理、海森堡定理以及其他“玄而玄之”的理論搞得焦頭爛額差一點像康托爾和納什一樣換上精神分裂症,最後又被社科類學者使用“使人昏昏”或者“使人勃勃”的辦法兜售自己的觀點刺激得口角抽筋差點半身不遂。
在自然科學領域內,他被簡單概念的無限內涵擊潰;在社會科學領域,他被複雜概念的泡沫外殼撞暈。簡單卻準確地確定存在型別的物理概念常常可以使整個世界或整個宇宙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企圖披上科學外衣而竭力與人脫離關係的社科類概念不但會因哥德爾和海森堡的理論變得可笑而且也造成社會大眾的茫然。
“簡直是在強姦人的大腦!”
但這一切不足以使他倒黴。一個人再怎麼鬱悶也沒有辦法使他自己倒黴。即便鬱悶到精神恍惚的地步也不至於倒黴。這一點張正一定贊同,他會拿出靈感突發想起來的魂魄理論對此進行解釋:運氣與命魂和天地魂的強弱關係相關,命魂是穩定的,而天地魂無時無刻不在受到其他人的天地魂的衝擊,壞運氣由此帶來。
最初,他寫了一篇批判社科研究華而不實的文章,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寄給了國內某著名雜誌,沒有料到竟被採納在專門的增刊中登載。欣喜之下他又連續趕出幾篇椎心泣血的文章。也許是文筆大有長進,也許是和主編對脾氣,他又被該雜誌主編推薦到某報做專欄作家。結果,前後一共不到十天,他一下子成了名人。按說應該高興不是?可惜,他出的名是罵名。他被幾乎所有的靠非自然科學研究混飯吃的人痛罵,罵得狗血噴頭抱頭鼠竄,罵得禽獸不如狼心狗肺,罵得比王莽還偽比曹操還奸比朱溫還不是東西,罵得他吃不下飯。
憤然反擊還是做縮頭烏龜?明知道忍一時海闊天空,進一步萬丈深淵,他還是向前邁了一步。他宣稱:從傳播學角度來看他們的研究有一定的作用,比如,春運期間火車票不漲價會引起黃牛的進一步氾濫最終更加損害消費者利益這一論斷是準確的被實踐檢驗了的,但是從研究目的來看他們的研究是沒有用處的,比如,憑著直覺就可以知道只有當漲價可以迫使人們改變春節回家的習慣時才會緩解春運壓力並減少黃牛數量,如果習慣改變不了,官定價格漲多少則地下市場的價格也會漲多少,最終還是要迫使人改變選擇才會使倒票利潤降低從事倒票的人減少,人們的福利還是會受到(可能更大的)損害!在提出腐敗是制度潤滑劑的一群人中,怎麼就沒有人覺得倒票的人辛辛苦苦排隊賺取部分利潤是合理正當的勞動收入?買不到票的根本原因是外出打工人員數量大大超過客運能力,排隊買票是大多數人的必然選擇,這種情況下代購票公司是不是也是可以存在的?因為不合法所以不存在,那些負責客運的官員故意將大量的車票投入地下市場才是真正應該受到懲罰的票販子,不是嗎?將這一部分剔除,還存在所謂的票販子嗎?人家也是靠犧牲時間精力和不耐來賺錢的啊!你找不到代你買票的同鄉時有人轉售車票,如果你肯接受就算是正常的市場交易,如果說倒票的人壟斷並抬高票價,則需要實證研究,“票販子”間是否存在競爭?同樣一件事,即便說的話是正確的,並不意味著事實就是那樣。應該首先回答實證與規範的關係是否已經處理好,擁有權力的人選舉其他人來服務自己的制度是否真的有效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