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正把他的銀槍幻化為圈圈光環,光環隨著他的身形遊走滾動,大冷天裡,這位“七巧槍”業已混身汗溼,喘息吁吁,他知道,他的敵人們也知道,均勢就快要轉變,越變對他越糟了。

一個閃晃中,毒魄忽然振吭高喊:

“南宮,還記得‘江都’道上我和你的約定?”

槍飛槍掠,摻著點點汗水,南官羽略略一愣之後隨即回應。

“記得--”

毒魄鉤刃旋舞,緊接著道:

“如果形勢到了那一步,南官,你必須依照我們的約定的方式去做……”

迅速避過龍彪的迴圈六拳,南宮羽槍尖伸縮穿刺,又排開了遞來的六把利鉤,但是,他卻沉默著一時沒有出聲。

毒魄身形掠繞,有若驚鴻,聲音裡流露著明顯的焦急:

“南宮、南宮,你聽到我的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這不是充英雄、表義氣的時候,南宮,要留青山,就得留你這一座!”

銀槍在跳動,南宮羽咬牙迸出三個字:

“我明白--”

一側,狄用疆冷森的道:

“二位不用在那裡打啞謎,你們誰也走不了,通通都要打橫於此!”

毒魄摹地一個貼地躥起,彷彿一隻出洞攫食的狸貓,其快其急,難以言喻,商鰲大喝如雷,“龍頭杖”揮截不及,毒魄的“祭魂鉤”已石火也似脫手劈斬而出一目標竟是正在夾攻馮德恩的“病太歲”童光!

“虎矛棍”抖成一朵龐大的棍花,兇悍成性的童光竟仰身硬抗這突來的一擊,鉤刃切入翻滾的棍影之中“嚓”“嚓”兩響斬斷了棍頭上的兩枚錐矛,童光斜掠急躍。肩背上血彩已現。

“冷麵金剛”勾維長身撲來,“方天畫戟”罩頂劈落,毒魄腳步交鍺,鬼魅般閃旋到勾維視線的死角,“祭魂鈞”驀往上揚,冷芒映處,指的正是勾維後頸!

人影飄現於虛無,說他來了,就毫無徵兆的來了--魏東籬的白玉蕭適時破空點到,沉厚的力道觸及鈞刃,毒魄但覺手臂倏震,人已搶出三步。

“嘿嘿”一聲陰笑,商鰲的“龍頭杖”居中揮至,嘴裡更諷刺不停:

“我早說過,今晚上場面不比以前啦,毒魄,你可嚐到,束手束腳,施展不開的滋味了吧?!”

毒魄尚不及有任何回答,丁慧又從幽暗中一躍向前,她的“蛇矛劍”炫漾著積雪的反光,有如一群四竄的銀蛇,毒魄微微抬頭,“祭魂鉤”“譁”的一聲凝做一道晶瑩的匹練倒捲過去,匹練的舒展範圍,亦同時涵括了商鰲。

魏東籬的身法之快,簡直已到了“如影隨形”的地步,這邊,毒魄堪堪逼退了商鰲與丁慧,他的白玉簫已翩然臨頭,勾維也不迫後人,長戟飛掠,狀如衝鋒陷陣一般緊跟著殺到。

一直凝視觀戰的狄用疆,不禁微露笑容,信心自見--手下個個用命,且在絕對優勢的情形下,勝算應該可期,不但可期,當屬眼前才是。

每一個人都是一個迥異的個體,因此,人與人之間的思想觀念便難以盡同,狄用疆有他的看法,毒魄亦有自己的打算,而照毒魄的打算,雖然後果一樣可悲可慮,不過,卻要比狄用疆的臆測壯烈得多!

魏東籬會合勾維再次展開夾擊、毒魄的反應已有了截然不同的轉變,他不再纏鬥、不再退讓,決死的心意既定,他就要拿血和命來搏鬥了。

白玉簫的來式晃搖不定,簫端所指,包含了周圍丈許的任何方位,長就飛撅,籠罩的是上下兩度空間,在魏東籬與勾維的念頭裡,毒魄這一次只怕不易全身而退,多少都得綴補點什麼下來。

就在這時,毒魄鉤刀驟出,弦月似的寒芒猛擊來蕭,他的身軀更隨著拋鈞力道猝然吊升而起,在離地七尺的距離全身倒翻,“祭魂鈞”“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