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執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他當然不想讓沈柚和李珩單獨相處,但他明白沈柚的意思。

何況,他永遠不會控制她按自己的心意做事。

侍從推開了另一間雅間大門,說是隔壁,其實中間隔著挺遠。

來這一層的客人大多身份貴重,確保不會隔牆有耳。

要不然,沒點實力這間茶樓能開在這麼好的地段。

屋內穿著樸素,明顯吃過不少苦的賀海舟面向溫執,深深行了個大禮。

流放出京城,明面上不可能這麼快回來,怎麼也得等到新君繼位。

要不是老皇帝現在顧不上這些,李珩也不敢把人送回京城。

不過也是沈柚途中送了東西,不然他們在流放路上就熬不下去了。

溫執受了對方的大禮,沒說什麼,賀海舟開口,“多謝國師大人和那位沈掌櫃,出手相助保下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回京時,經過祖宅,我在那裡找到了家中先人留下的書信,說賀家愧對大人,背信棄義,不敢奢求大人原諒。

若今後大人回來,有用得上賀家的地方,只要不損害大齊江山和百姓,賀家竭盡全力也會替大人辦到。”

溫執臉上扯出個毫無溫度的笑,聲音裡帶著譏諷,

“損害大齊江山和百姓?做這件的事人不是你們的皇帝?”

“賀家不必為我做什麼,賀將軍早就用命還了。”

——

此時,另一邊。

李珩把手中的花燈遞向沈柚,“這是今日燈會上的頭彩,記得沈姑娘對大齊的這些小玩意很感興趣。”

沈柚卻沒有伸手接,只說,“多謝,只是花燈不是我贏來,獨佔鰲頭的寓意也不是我想要的。”

聽見婉拒的話,李珩眼底閃過一絲低落,臉上表情並不意外。

剛才在燈會上,他便看見了沈柚。

燈火闌珊處,她和另一個男子的身影太過醒目,攤販把他們認作夫妻,男子打賞了一錠銀子。

她回頭把自己手裡的糖畫遞過去讓他嘗。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李珩恨不得自己代替她身邊的人,心裡濃烈地情緒是嫉妒。

他是大齊的儲君,本不用嫉妒誰。

沈姑娘應當是喜歡大齊的上元節,李珩這麼想著。每一盞新鮮樣式的花燈她都會多看兩眼,至少大齊有她喜歡的東西。

“我弟弟已經不可能再坐上那個位置了。”

李珩看著下面河中倒映的萬千燈火,繁華盛世,繼續說,

“靜和來求我救他們的母妃,我動搖過,之後才知道,貴妃被父皇下令禁足那日,隨後便有人領命送去了白綾和毒酒。”

為防止自己駕崩後,出現意外,所以決定先動手。

他在這種地方長大,步步為營,不敢鬆懈,也就更嫉妒能得到沈姑娘全心全意相助的那個人。

沈柚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起自己的家事,那老登不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剛在溫執府上書房,收到的訊息就是貴妃下毒,他們想弄死老皇帝奪位。

權勢在老皇帝心中有多重要,他能容忍這事?

沈柚等著李珩的後話。

“身在皇家不得不爭,這條路太冷了,我想有個人陪自己站在最高處,共創盛世。”

李珩深深地看向沈柚,“沈姑娘,若這個人是你,我會當著天下和眾臣的面承諾,後宮中絕不會有第二個女子,你我可以共掌朝中大權。”

古代的儲君,能作出這一番承諾,甚至連權利都可以給,聽起來確實很讓人動容。

可,也只是聽起來。

她在現代過得好好的,自由且有錢,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