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穴上輕輕一點。那人雙目一張,登時醒來,卻破口大罵道:“滾!龍驤樓的狗賊,又要施展什麼陰損詭計?”

卓南雁身子一縮,黑暗中只見那人的目光灼灼閃動,霎時他心中念頭翻湧:“這人真是羅雪亭派來的內應麼?還是完顏亨的安排,蕭別離派人來此試探於我?又或是他真是給完顏亨發覺的雄獅堂細作,完顏亨故意將我放在此處,想瞧我有何舉措?”他定了定心神,便換作一副江湖口氣,笑道:“在下敬你是條漢子,不知老兄貴姓?”

“老子姓武名通,”那人大咧咧地道,“武功絕頂之武,大展神通之通!”聲音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江南腔調。卓南雁心中卻猛然一沉:“這武通若真是江南細作,來金國臥底,第一件事便是隱瞞自己的江南口音,怎地會如此滿口吳儂軟調,怕別人不知他是江南來的麼?”當下嘿嘿笑道:“原來是武兄,久仰久仰!”抱膝倚坐牆角,瞧也不瞧那人,心中苦思對策。

“小兄弟,”武通倒呵呵地笑起來,“我瞧你年紀輕輕,怎地也給他們關在此處?莫非……你也是建康那邊來的?”其時建康雄獅堂與中都龍驤樓南北對峙,武通這麼說,正是暗指卓南雁也是雄獅堂遣來的細作。卓南雁嗤的一笑,不置可否地道:“如此說來,武兄乃是雄獅堂的細作了?”武通雙眉飛揚,慨然道:“正是!金人侵我河山,奴我兄弟,我大宋雄獅堂豪傑,但有三寸氣在,也要驅逐韃子!”

“這小子適才捱打時一聲不吭,這時卻緊著跟我搭訕,自認是雄獅堂的!”卓南雁心中疑心更甚,口中卻漫不經心地道:“江南雄獅堂可是鼎鼎大名,當年在下闖蕩江南時,也多聞那羅堂主大名,可惜卻無緣一見!”武通雙目閃爍,道:“羅堂主豪氣凌雲,最喜提掖少年英傑,小兄弟當真沒見過他麼?”卓南雁冷冷道:“我卻不是巴望他提掖,我只是想會他一會,瞧瞧‘獅堂雪冷’,有何過人之處!”武通一愣,隨即笑道:“羅堂主的武功剛猛之極,你這後生小子,在他手下走不到三招,便會喪了性命!”

“這廝必然沒見過羅雪亭羚羊掛角般的精妙出手,只是在這裡想當然地信口胡吹!他這雄獅堂的細作,多半是假的!”卓南雁心中再無疑慮,猛一揮手,已把武通衣領抓住,喝道:“好,那我便見識見識你雄獅堂的剛猛武功!”武通大吃一驚,怒喝聲中,雙掌飛揚,左掌震格卓南雁的手臂,右掌掛風,直襲卓南雁心口。這一招“裂土分疆”使得攻守兼備,顯見他武功竟是不弱。

啪的一聲,二人雙腕交在一處,武通卻覺一股軟綿綿的勁力自卓南雁腕上迸出,登時將他手掌彈開。與此同時,他那直拍卓南雁胸口的一掌,也被卓南雁的手掌按住。這一按卻勢道勁猛,險將武通右掌按折。

武通料不到這少年武功精強如此,大喝一聲,雙腿連環踢出。這招“潛龍騰淵”,正是敗中求勝的妙招。卓南雁叫了聲好,“著手成春”翻掌斬下,啪啪兩響,已擊中了他腿上伏兔穴。武通痛哼聲中,已跪倒在地。數招之間,便受制於人,武通自是又驚又怒,叫道:“小賊,你……你要將老子怎樣?”

卓南雁嘿嘿冷笑,猛然伸手將他拽到身前,嘶的一聲,扯開他那本已破碎的衣襟,卻見他胸前縱橫交錯的數道血淋淋的鞭痕,但適才此人縱高伏低,身手矯健之極,顯是適才鞭打他的龍驤樓侍衛手下耍了花樣,只打得他生了些外傷,筋骨臟腑絲毫不損。武通見他凝視著自己胸前傷痕微笑不語,心中更是駭異,顫聲道:“小賊,你、你若敢動老子半根寒毛,江南雄獅堂自會將你碎屍萬斷!”

“此人既是蕭別離派來試探於我的虎視壇侍衛,說不得還有其他虎視壇中的高手在暗中監視!”卓南雁一念及此,當下冷冷道:“老子正要尋那江南雄獅堂晦氣!”忽然揮手,劈劈啪啪,連著打了武通四記耳光。他存心想激得那幾人現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