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捕歹徒時他的反應,她不知道該不該指出他的職責所在。

她改以較溫和的方式提醒他說:“他會逃掉的。”

“他哪兒也去不了,再也去不了。”沃夫回答。

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劍刃上的鮮血。“天啊,你殺了他?你不覺得盤問他會比較好嗎?”

“也許吧,但在他的匕首刺向你時來不及想那麼多。”

明白自己離死亡有多近使她心頭一震。她不是不知道,當時就感覺到恐懼,但聽到別人說出那個事實使她……

她點頭承認他說的有理,但不會在他有責任保護她時感謝他救了她的命。他為了保護她而把她帶離她家,結果反而使她身陷更大的險境。這一點是她可以抱怨的。

“你把我帶離我安全的家──”

“你家不安全。”

“這所修道院也不安全。至少也該有個衛兵守在我的門外。”

“原本是有。”她吃驚地眨眼,但他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已經轉向他的哥哥說:“去查明他出了什麼事。”

雷蒙點頭離開房間。喬安妮把敏麗拉到燭光邊,在毛毯的遮掩下拉下她的衣袖檢查傷口。

“只有幾滴血。”喬安妮餘悸猶存地低聲說。“傷口只裂開了一點點,但縫線沒斷。”

敏麗疲憊地露出慶幸的微笑。今晚她可受不了被迫再接受傷口縫合。

雷蒙沒多久就帶回意料之中的調查結果。“他死了,沃夫。看來是被扔出的匕首刺中心臟,然後拖到庭院的那棵大樹後面。”

沃夫若有所思地蹙眉,然後再度望向敏麗。“誰想要置你於死地?”

“你現在才想到要問這個問題?”

他不理會她的諷刺。“誰?”

她聳聳肩。“顯而易見地是某個想阻止我們結婚的人。”

“我不覺得顯而易見,但有那個可能。如果真是那樣,我們應該立刻成婚。如果不是,我們還是應該立刻成婚,那樣我就不必擔心指派的人能不能勝任,因為我會親自守護你。”

“用不著那樣緊張。”她急忙向他保證。“從現在起,我只需要把我的寵物留在身邊就行了。牠們可以保護我。”

他對那個主意嗤之以鼻。“牠們跟你一樣容易被殺死。”

“牠們跟你一樣能夠輕易置人於死。”她反駁,固執地抬起下巴。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但後來只是嘆口氣說:“好吧,今晚我會親自在你的房門外守到天亮。明天,不管天氣有多惡劣或時間有多晚,我們都要馬不停蹄地一路趕往雪佛堡。”

她欣然同意。他顯然跟她一樣不喜歡火速成婚的建議。

他們在夜色中趕完最後兩個小時的路。沃夫說到做到;*他們那天一次也沒有停下來休息過,連用餐都是在馬背上啃些乾糧解決。雪在早晨停了,地面上的積雪也在中午完全融化。所以旅途不像昨日那樣辛苦。

但天一亮就出發使他們許多人在當晚穿越吊橋進入雪佛堡時已是筋疲力竭。敏麗就是其中之一。都怪沃夫害她昨晚無法繼續睡覺。一想到他在門外,她就無法放鬆。應該令她感到安全的措施反而使她感到焦慮。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她當然不是認為他會闖進來傷害她。即使他真的是暗算她的幕後主使者,他也不會冒險親自動手。

何況,如果他真要她死,對他最有好處的做法應該是先和她成婚,把她的陪嫁弄到手,再派人殺了她。所以她開始覺得自己怎麼會傻到去懷疑他,尤其是在他的一個部下喪生,和他手刃刺客之後。

雖然她和沃夫在他們訂婚的這許多年裡努力避不見面,但雙方的父母經常見面,不是在雪佛堡就是在登博堡,每次去對方家做客一做就是幾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