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把資料填寫好了,簽好了字,他把我的資料收起來,告訴我,他會把資料完整的錄入電腦,現在所有資訊都聯網,一旦有什麼不測,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公佈訊息,當然,他們也不希望這一天會到來。

我明白,做完這件事我非常放鬆,長舒口氣我和他握手,“謝謝您。”

從辦公室出來,我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容,但一抬頭我又怔住。

段玉珉幾乎是咬牙切?的從走廊那邊走了過來。走到我的面前,他臉色發青的質問我:“你做了什麼?”

我瞪了他一眼,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韶韶!”他死死抓著我的胳膊,手用力,我的胳膊痛了起來,“放手!”這幾天來我第一次衝他說話,而第一次就是用了吼的方式,“你給我放手!”

他不得不鬆了手,聲音也軟了下來,“說,你做了什麼?”

我說道:“我不過是做了我想要做的事。我沒偷沒搶,所有的事都是我自願的,你沒權利干涉我!”

他呼吸驟然加劇。

“誰給你的權利這麼做?”他的臉也因為發怒而變得充血漲紅,幾乎是衝著我在暴吼:“捐獻器官?誰允許你這麼做的?”

“我自己!”我不客氣地說道:“心臟在我自己的心上,我願意給誰就給誰,誰也別想阻止我!”

“你休想!”

“你走開!”

他仍然死死扣著我的胳膊,象是從牙縫裡迸出聲音似的:“你想把你的心給別人?我告訴你,你別想這麼做!你生是我的人,如果真的有事,你也要完完整整地留在我的身邊,我不許任何人碰你,你永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誰都別想碰到你!”

“你妄想吧你!段玉珉你這個混蛋!”幾天來,我第一次衝他發了火,聲音大,一說出話我自己都給自己震得搖搖欲墜似地。

“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做主。”我冷冷說道:“段玉珉,我不屬於任何人,如果我死了,我也不要埋在土裡,我會讓我的家人把我的骨灰撒到天地裡,隨風飄走。我才不需要別人在我死後還給我立一座墳墓虛偽的對著我已經沒有靈魂的骨灰說些沒有意義的空話!你如果真的有心,那就依了我的話吧,這也算是對我們夫妻一場的最好交代!”

我越過他往前走,他又叫住了我:“韶韶!”

他攔住了我,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韶韶,……我求你了,你別這樣做。”他看著我,難過的幾乎說不出話,“我錯了我求你原諒我!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但是求你不要這樣懲罰我。……我愛你,如果你有事,我……”

我的眼淚也掉了下來,轉過臉,我倔強的讓眼淚沒在他眼前落。

“不要離開我……”他哽咽:“不要這樣殘忍。”

我雖然也很心痛,但是我仍然冷冷說道:“段先生,你曾經可以得到我的心,但是現在你已經親手把它毀了,我這顆心還在,只是它永遠不會屬於你了。既然它已經沒有了生存的價值,你就讓它心死吧……”

他叫我:“韶韶?……”

空蕩的走廊裡只有他的聲音,我始終沒有回頭。

萬縷千絲終不改,……韶華休笑本無根。(曹雪芹)

我終於出院了。

出院的這天天不太好,下了雨。

來接我的有三輛車子,一輛開在前面,我坐在中間的車子上,因為不想和段玉珉說話,他不得不坐在第三輛車上。車子行到卓園,未到跟前,電動門已經開啟,車子緩緩駛了進去。

正屋門簷下,雨水正順著屋簷往下流,段夫人已經等得十分焦急,看見我下車她趕緊迎上來。

做為豪門婆婆,段夫人對我還是很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