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筆,簽了自己的名字。

外科醫生都這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件案子明顯是故意傷害,往嚴重了說,是殺人未遂。

“昨天審訊的時候,那個貨車司機說了秦氏。”霍一寧睨著眼瞧時瑾,“不過,律師很快過來了,他當即改了口,說車禍有點腦震盪,反口不認了。”

時瑾聽而不語。

霍一寧繼續:“而且我早上接到上頭的命令,意思是讓我別插手這件事,很明顯,”他頓了一下,語氣肯定,“這件事和秦家有關。”

時瑾聽完,不溫不火地:“嗯。”

沒了?

霍一寧好笑,眼神意味深長:“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真是個奇怪又矛盾的人,分明總是一副和風細雨的樣子,偏偏鎮靜起來卻教人毛骨悚然的。

“你昨天問過我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時瑾不疾不徐,從容不迫地說,“秦家是其中之一。”

所以,是蓄意而謀。

霍一寧瞭然於胸,睇了時瑾一眼,能得罪秦家的人,怕也不是什麼好捏的柿子。

時瑾把簽好的檔案推過去:“謝謝。”

劍眉星眸,驚才風逸,看著真像個翩翩風度的好人。可是,怎麼就是覺得深不可測呢?

霍一寧起身:“希望下次我們見面不是在警局。”伸手,“你打算就這麼算了?”

時瑾握了握他的手,鬆開,波瀾不驚地回:“我不是嫌疑犯,是不是可以拒絕回答?”

“……”

霍大隊長整了整身上的警服:“當然,你可以拒絕。”他特麼地敢打賭,不會是什麼正當手段。

秦氏的大本營在中南相連三省,駐江北只有一棟商業大樓,三十四層,是連線整個江北業務的銷售樞紐,涉及傳媒、酒店、電子、地產等多個行業,屬秦家二少管轄。

總裁辦外,秘書敲了三下門,提醒道:“二少,離會議還有十五分鐘。”

候了片刻,裡頭傳話出來。

“給我訂一張明晚飛中南的機票。”

“好的。”

秘書得了指令,隨即回了辦公位。

約摸過了一刻鐘,老闆椅上的人才動身,手機這時響起,腳步停下,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拿起了辦公桌的手機。

電話那頭傳來嬌柔的女聲:“二哥,是我。”

秦明立換了隻手拿手機,右手撐在桌上,指腹隔著手套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怎麼了?”

女人很慌張,焦急地說:“時瑾好像知道了什麼。”

“怕什麼,監控已經毀了,他本事再大也查不到你頭上。”

女人沒有應聲。

秦明立低聲,像哄,又似命令,“好好守著你現在的位置,別露出馬腳,知道了嗎?”

電話裡,女人乖乖回話:“我知道了。”

秦明立勾了勾唇,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晚上去別墅等我。”

女人嬌羞地應了。

“寶貝兒真乖——”

一句話未落,門突然大開,秦明立抬頭。

是時瑾,一個人,赤手空拳就來了。

來得真快呢。

秘書似乎也嗅到了不尋常的氣焰,連連退後,戰戰兢兢的樣子:“二少,我、我們攔不住。”也攔不住,秦家六少,誰敢攔。

安保緊隨其後,圍住了門口。

秦明立短暫的錯愕後,掛了手機,令了一聲:“你們出去。”

秘書與安保面面相覷後,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秦明立坐回老闆椅,往椅背上一趟,雙腿交疊搭在了辦公桌上,拖著懶洋洋的腔調:“稀客啊。”

時瑾走近,窗外日色剛好落進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