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塔法將帶來的禮物放在不遠處地方,呼喊著他們的名字。可沒有一個人敢拿。

於是穆斯塔法明白了,他們之間已經出現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那不是一個人、一條街、一座城的問題。

世上有許多莫名其妙的規矩。比如見到貴族的馬車就要躲著。為什麼要躲?因為不躲會受傷。那為什麼貴族要對他們苛刻?

穆斯塔法曾經不明白。可當他邁入貴族的晚宴,因自己看似正常的行為而受到若有若無的目光時,他就明白了。

不是天性殘暴、也並非本意施虐,僅僅是必須做。繁瑣的禮儀、傲慢的態度、狩獵的舉措……都是為了不受傷害,都是為了融入一個集體。

不這麼做,就會被排斥。被排斥,就會受傷。

這樣的世界……太令人絕望了。本來相談甚歡的二人就因為身份轉變而邁不出那一步。

穆斯塔法說,“我認為貴族們現在以壓迫平民作為交際的行為是錯誤的。錯誤就需要糾正。但是普通的言語是無法改變上位者的想法,必須要讓他們也感覺到痛才行。而且,我也希望掙扎在溫飽之中的人們能爭取到獲得幸福的機會。”

弗裡德若有所思,他長長地“唔”了一聲。“這些理論是誰教你的?”

“誒?”

“我不認為一位從小流落街頭,僅僅當了一段時間的半吊子貴族能說出這套理論。”弗裡德說完意識到自己不太禮貌。

“不,我的意思是你還太年輕了。”

穆斯塔法沮喪地垂頭。“被看穿了嗎?”

“說實話,對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就把老弟講出來不是明智之舉。如果我是頑固派,現在就可以喊士兵來逮捕你了。”

“正常的陌生人我也不會跟他說這麼多啊。只是你先喊的我,又問我在山上幹什麼。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對我喊的內容有興趣。畢竟多一個同伴,我們的勝算就更大。”

我是對你喊的內容感興趣,不過不是山上喊的部分。那部分他壓根沒聽清。

“我能問一問,你們組織的具體情況嗎?”

穆斯塔法神色一震,“在那之前,你需要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