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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紐約的第一個星期就認識了皮格海德,這使他成為我人生的基石,我以他為我新生活的基礎。
我也是他的基石,雖然他從來不肯承認。他會說:“我是我自己的基石。”他是銀行投資人,但他總是趾高氣揚,否認這一點;除非上了法庭,他才會承認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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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們對彼此意味著什麼,我知道我們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我們對彼此總是毫無掩飾。我們會開門見山地爭吵,總是這樣,哪怕是芝麻綠豆的小事。有一次我們整整一個星期沒說話,只是因為他不喜歡我把碗放進他洗碗機的方式。
“奧古斯丁,這是常識,你不應該把那麼重的煎鍋放在頂層的架子上,和酒杯放一起,它們會撞在一起,碎掉的。”
可我認為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注意。“我怎麼會知道這些呢?我沒有洗碗機,我一直都用一次性塑膠餐具。”我不確定我們是不是骨子裡水火不容,還是其實是一類人,只是一些外表小事不投合。不過我確定他所有的朋友都討厭我,我的朋友也都討厭他。我們經常會因為一些人們都不起眼的小事把對方氣瘋,但我們從不彼此厭倦,而這一點我們也意識到是多麼難得。更使我驚歎的是,我從來不當著他的面喝酒。我們在一起時,始終很融洽,或者不在一起時,也是一件完美的事。
皮格海德是HIV陽性的艾滋病患者,正如他所描述的:“我是一個艾滋病寶寶。”他這個評語是從20/20節目裡看來的。黛安·索亞介紹過非洲那些一出生就攜帶艾滋病毒的嬰兒。當時我們坐在他的白沙發上,喝著Ocean Spray的莓果汁,看電視上一排瘦骨嶙峋的小孩一閃而過,場景悲涼而壓抑。“那就是我,”皮格海德用他自我解嘲的口吻說,“我就是一個艾滋病寶寶!要不要抱抱我?”
但是他六年來一直很健康,從未發病,連他的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所以沒有人真正意識到他是患者,我們也從不提他的病,他處處都很正常和健康,事實上我早已對他廚房灶臺上瓶瓶罐罐的藥習以為常,甚至熟視無睹了。他至少有五十瓶藥,放在那裡排成一組,而我通常只注意到灶臺其他地方和到處貼的便籤。我甚至都不把他用來注射白血細胞激素的注射針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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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那些該死的蛋(8)
“你什麼時候動身?”他問。
“三天後。”
“去多長時間?”
“一個月。”
“你告訴你公司了嗎?”
“就是他們讓我去的。艾琳諾說我必須把自己清理乾淨,否則我就得走人。”
“你真走運,他們沒有直接解僱你。他們真不錯,還能給你次機會。走之前你要做什麼準備?”
我看到我面前的桌上有本廣告冊,廣告上寫著:紐約,雪松酒吧。
“喝酒。”我說。
“猜猜出什麼事了?”
“什麼事?”吉姆說,呷了口酒。
“公司的人干預了我喝酒的事,他們讓我去復原中心待三十天。”
吉姆笑得酒都噴了出來,不停咳嗽,幾滴酒濺到我身上。
我拿餐巾紙擦擦額頭,對著他的反應露齒而笑。此刻我們正在東鄉村A大道的一家潛水酒吧裡。
“別開玩笑了!”他叫道。他噎住了,臉漲得通紅。
“是真的。我三十天不用上班,包括這星期剩下的幾天。”
他從桌上的煙盒裡抽了支菸,點上。
“他媽的好了,夥計。”他笑嘻嘻地說,“恭喜恭喜。”
我喝了一大口馬提尼。“是呵,我越想越覺得酷。起先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