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內響起,唸誦的正是古獸人語的誓言。

“我,阿姆斯壯,在至高無上的戰神馬斯沃爾面前起誓,以自己及麾下十萬獸人的血肉和靈魂作為代價,將伊甸平原上的生命封印於此。吾等之靈魂將世代守護此地,若有生命進入伊甸平原,必將遭受天譴!”

咒文的聲音低沉、緩慢而威嚴,一時間,整個伊甸平原上的生靈都聽到了這恐怖的聲音。所有人心臟跳動的速度都減慢了,開始不由自主地迎合著咒文吐字的頻率跳動,最後竟然變得和咒文完全合拍。一股不可抗拒的壓抑從每個人、每個生靈心頭升起,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無形的重壓讓人只想匍匐在地,對這無上的威壓臣服、乞憐。

原本晴朗的星空被狂風帶來的烏雲覆蓋,翻翻滾滾的濃雲不斷下沉、再下沉,直讓人感覺觸手可及。隨著濃稠的血液填滿了最後一個字元,咒文的聲音停止了。石碑開始抖動起來,隨著“嘭!”的一聲巨響,磚瓦木屑四濺,石碑穿瓴透脊懸浮到了半空!石碑上散發出的慘白光芒比電焊的弧光還要刺目,卻偏偏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光熱。初夏的夜變成了詭異的白夜,伊甸牧場的樹木、房屋全都被陰森慘白的光芒籠罩,彷彿一座堆砌了萬千骸骨的死靈之城。

白色光芒中心那腥紅的血液並沒有止步,填滿了獸人的咒文之後繼續曲折蛇行,向咒文下方的六芒星陣蜿蜒。石碑上粗細不等的裂紋彷彿一根根裸露的血管,脈動著將鮮血匯聚在六芒星陣中央的凹槽裡,整個石碑看起來就像一塊被剝去了面板的肌肉,隨著殷紅的鮮血悸動、顫抖,孕育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血液越聚越多,原本安放生命寶石的凹槽很快就被填滿了,粘稠的血液開始在凹槽中旋轉起來,瀰漫出氤氳的血紅色霧氣。凝而不散的血霧不斷地膨脹、收縮,轉眼間竟然凝成了一顆跳動著的巨大心臟!

這顆猙獰的心臟比常人要大出一倍,四周斷裂的血管參差不齊,彷彿剛剛被人從胸膛中活生生地剜出來一樣。“轟隆!轟隆!”心臟跳動的聲音在天地之間迴響,猶如喪鐘釁鼓轟擊著每個人的耳膜。眾人剛剛恢復正常的心臟被帶動著狂跳起來,似乎要掙脫血管和胸腔的束縛到半空中與它一起悸動。巨大的心臟每跳動一次,石碑周圍的血霧就濃郁幾分,最後濃稠得猶如實體的血霧,忽然像一束探照燈的燈光直射天際。隨著心臟的搏動,抵達雲層的血霧迅速開始擴散,將所至之處的濃雲也染成了腥紅的顏色!血漿一般的雲層開始急劇旋轉,最終化成一個半徑幾十公里、深不見底的巨大旋渦!

慘白的光芒已經完全被壓制下去,在鋪天蓋地的血紅色籠罩下,伊甸平原上所有的物體都變得猙獰恐怖。腥紅的麥田宛如血海的波濤隨風波動;樹木狂亂地搖擺著,好像一個個肢體不全計程車兵在血泊中掙扎;一棟棟房屋在颶風中發出令人牙磣的****,既像殺戮者的獰笑,又像利刃斬劈身體的聲音。安寧的伊甸平原瞬間變成了十八層地獄之下的修羅屍場。

肆虐的狂風開始由四面八方向中間彙集,直透旋渦中心,所有的樹木都向血色旋渦的中心倒伏,一些脆弱的樹木或折斷、或被連根拔起,被颶風捲入雲霄。一道道粗大的閃電蛇行天際,匯聚在旋渦中轟鳴、炸響。從旋渦中探頭的閃電彷彿血海中伸出的一隻巨掌,要從天際之中探伸下來,要惡狠狠地捏碎地面上所有孱弱的生靈!

牧場裡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動物承受不住恐懼的重壓,驚恐萬狀地奔走呼號。擎天樹上棲息的鳥兒發出陣陣悲鳴,拋棄了被颶風傾覆的巢卵,亡命地四散飛離;畜欄中的牲畜哀嚎著用身體狠狠撞擊著木柵,全然不顧自己早已頭破血流;羚羊和馬鹿嘶叫著躍上滿是尖刺的圍欄,毫不在意枸橘花上的荊棘將它們劃得皮開肉綻;魚池中的魚兒驚恐的躍出水面,裂開了腮線在土地上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