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莫大的侮辱,害得顏容幾年不敢出門。而那四小姐卻連一點懲處都沒有受到。

“四姐兒口無擇言,卻是無心的。這些年已是收斂了許多。”老夫人道。

“是!”卻在心底冷笑。若是收斂了,今日怎能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

國公府的醜事已經傳遍了全城,老夫人卻還當旁人不知道,可愈發地遲鈍了!

又寒暄說了幾句話,老夫人才到雅安郡主跟前來。

“參見雅安郡主!”

程緋染坐著的身子正了正,道:“老夫人請起。”

話正說著,杜謹嵐早已起了身,欲攙著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投去一個讚賞又帶些寵溺的眼神,嘴邊笑意盎然。

一旁的杜昭嵐冷眼視之,只不過兩年不見,這二妹妹倒是愈發不同了,竟連祖母都對她有了幾分寵愛。

“郡主,今兒府裡請了戲班子,不知郡主可愛聽?”老夫人坐定以後,那杜謹嵐便一直垂立在她身後,又乖巧為她捏肩捶背。

程緋染問:“不知唱的是什麼?”

老夫人自然是早已得知了程緋染的喜好,便笑言:“有一出花木蘭替父從軍,又有一出穆桂英掛帥,不知郡主喜愛哪一齣?”

程緋染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看來,這定國公府倒是對自己做了一番瞭解。又瞄了一眼那鎮定自若的杜昭嵐,道:“那就穆桂英掛帥吧。”

老夫人才吩咐了身後的丫鬟去叫戲班子開唱。

約莫只過半盞茶的功夫,那戲臺上便金鼓響畫角聲震,依依呀呀地開唱起來。

風蕭蕭,霧漫漫,星光慘淡。

人吶喊,胡笳喧,山鳴谷動,殺聲震天。

一路行來天色晚,不覺得月上東山。

風吹驚沙撲人面、霧述衰草不著邊。

披荊斬棘東南走、石崩谷陷馬不前。

揮鞭縱馬過斷澗,山高萬仞入雲端。

程緋染聽得仔細,腦子中卻描繪出一幅幅氣勢磅礴的戰爭來。心中倏地又想起此時應是出征邊疆的兄長來,不知他此時可好?

一曲罷,老夫人又吩咐丫鬟們佈菜,一道道珍饈玉饌呈了上來。花好月圓,步步登高,游龍戲鳳,菜品也自是有趣。

程緋染不禁笑道:“這些個菜品不禁美味,名字也是有趣得很。”

大夫人道:“這些個都是安陽的地道菜,不知郡主用得可習慣?”

“比先前夫人送來的那些更精緻了。”程緋染指了指一道糕點,道,“要我說,還是這花開富貴最好!就像這定國公府一般,花開富貴,經久不衰。”

經久不衰,哪有臣子是經久不衰的?眾人都微微變了臉色。只有那顧顏容依舊坦然。

大夫人攏了攏不安的思緒:“郡主說笑了。不過是府裡那廚子的小心思罷了。定國公府承蒙聖上恩寵,才有如今這體面。”

程緋染勾唇嗤笑:“不過一句玩笑話,夫人可不要當真了去。”又指了指那道“輕舟已過萬重山”,“這個有趣,竟是用一句詩做名。”

大夫人愈發看不懂這雅安郡主了。初看時,她天真無邪,只一個被寵慣了的郡主,再看卻覺得她心思深沉。只是她眼眸清澈,溫潤如水,又似乎沒有繞彎彎的心思。

心裡滿是疑惑,竟是愣在了當下。

杜謹嵐小心扯了扯母親的衣袖,在她耳畔輕輕示意。

大夫人方才回過神來,露出一抹笑來,道:“這廚子讀過幾年書,識得幾個字,倒是個有心思的。若是郡主喜歡,便也派了到青絲苑去。”

程緋染擺了擺手,道:“那可不成,先前已派了一個,如今又派一個,府裡的小姐們可怎麼辦?”她一向不是奢侈之人,身邊服侍的人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