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六 忐忑

與惠寧長公主曾經替景蘊相看的,那些個宗親勳貴之家的大家閨秀相比,無論是家世還是學識,洛娉妍無疑是差了許多,對此景蘊心中極為沒底兒……

一時想著外祖母對洛娉妍也是甚為喜歡,一時又怕外祖母阻攔反而越發行事艱難。一時想要將返京之事徹底攤開,一時又怕外祖母受驚牽掛。

在景蘊翻來覆去思量間,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雖然並未想好如何說服外祖母,甚至沒有想好如果外祖母反對又該如何應對……但景蘊已經做好最壞打算。

依舊是寅初起身,在院中打了套拳又練了會兒劍,不慌不忙地洗漱後到後院陪著景芝用過早膳,再將馨芙早已備好的鮮果交給景芝,笑道:“既是去探病,豈能空手而去?昨兒得了些早熟的葡萄,嘗著味道還好,便便宜你了。”

得了景蘊給的葡萄景芝自是歡喜不已,挽著景蘊的胳膊卻是故作不滿道:“沒想到還是沾了妍兒的光,否則哥哥怕是捨得不拿出這好東西來。”

景蘊倒是沒心思與她說笑,只挑眉看她,淡淡地道:“那還是留在府中,待你回來為兄陪你一起……”

話未說完景芝便討好地笑道:“哪有送出的東西再收回的道理?不和哥哥多說了,我得趕過去看看妍兒,不然到底放心不下。”

景蘊聞言點了點頭,叮囑兩句早去早回,便由著景芝風風火火出了門,朝洛府趕去。

景蘊簡單收拾一番先去了書房,有條不紊地交代好莫言與莫問一人前往安陽伯府,一人前往城外辦事兒。待二人各行其事後,方才獨自策馬出門,瞧著與平日裡並無不同,卻沒有人知道他一路帶著忐忑。

活了二十來年,景蘊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不安與忐忑,即便極力鎮定,心中仍不住地掂量著籌碼與措辭,在朝著長公主府而去路上握著馬韁的手,是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可長公主府與錦鄉侯府,不過兩條街的距離,即便景蘊刻意放緩馬速,也不過是轉眼間,便到了長公主的大門外。

侍衛見景蘊一大早的獨自過來,連莫言莫問都沒帶在身邊兒,心下雖是疑惑卻也急忙迎了上來,接過景蘊手中的馬鞭。

門房內的管事知道景蘊到了,也急忙迎了出來,人尚未靠近,便滿臉堆笑道:“世子爺怎地這一大早的就過來了,也不帶倆人在身邊兒,殿下若知道了又要擔憂了。”

景蘊掃了他一眼,正要往裡走,忽地頓住腳步側頭看向他問道:“一大早的你不幹活,呆在這門房做什麼?”

那管事一邊兒將景蘊往裡迎,一邊兒笑道:“前兒武定侯府的老夫人給咱們殿下送了拜帖過來。說是今兒個要帶著她媳婦孫女一塊兒過來。也不知是哪位爺送老太君跟夫人小姐過來,這不老奴便在這兒候著了。”

說完那管家隨著景蘊跨過門欖,接著笑道:“老奴這心裡正沒底兒呢,您也知道武定侯府極為爺的脾性喜好都不大一樣,正巧您來了,有您坐鎮,老奴這心裡也不至於沒了個章程。”

景蘊原就心煩意亂,此時聽說外祖母有客來訪,更是煩躁不已,聞言便挑眉斜掃了這管事一眼,淡淡地問道:“難不成堂堂長公主府,如今沒落到要本世子幫你待客?”

那管事自是聽出了景蘊話語中的不善,心下詫異地同時,急忙賠笑道:“世子爺說笑了,老奴不過與您玩笑兩句罷了。”

長公主府的人對景蘊的脾性還是極為了解的,此時這般一賠笑,景蘊倒是不好在繼續借機發作了,淡淡地冷哼一聲兒,邁步朝著後殿而去。

景蘊心裡清楚,惠寧長公主要接待武定侯府老夫人,自然不會是在偏殿,此刻長公主定然是在後殿歇息,而想要在武定侯老夫人到來前與惠寧長公主將事情說清,如今瞧著卻是不能,心裡